“喂,你是不是發燒了,還是脈搏有些不正常……”
“夠了,夠了。有時間偷偷談戀愛,還不去看點書!”
這是把某天卡爾對我說的話改一改拿來用。但是杉森聽了只是微笑。
“那你回來之後,就打算在大家的祝福之下結婚?”
“嗯。你會來道賀吧。我也會正式邀請你的。”
他難道沒想過,搞不好自己不會活著回來了?
我只有十七歲。但是對我而言,要說出這種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如果這樣問,能聽到什麼好答案呢?就算我不說,他自己心裡也會浮現這種可怕的念頭吧。所以我不但沒說出口,還故意作出愉悅的表情,很親切地說:
“那個……那個女孩子還真可憐。怎麼會跟這種食人魔似的男人……都是磨坊害的啊!”
“你說什麼?你這傢伙!”
“哎,該怨誰呢。聽到對方說晚上到磨坊來,為什麼毫無警戒心地就去了呢?在那天以前,少年是屬於少女的,但過了那天之後,少女就是屬於少年的了。連月光也被少年焦躁的告白給染紅。少年用甜美的唇鎖住了少女的唇,讓她無法開口拒絕。啊,真是悽美啊。因著雙唇被竊取,少女就已經失去了自由。就像關在籠裡的鳥,又如同被韁繩捆綁的野馬……”
“喂!修奇!給我站著!你站住,我不打你。如果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杉森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好像忘了自己警備隊長的任務,說著一些前言不對後語的話,跑來追我。我則是興高采烈地跑上了村中大路。村人處處給予我幫助。
杉森不是腳莫名其妙被絆到,就是無緣無故撞到人,而我則是很輕鬆地唱著歌,最後在村人熱烈的反應與期待下,差點就把那個女孩的名字說了出來……但因為他太可憐,我還是放他一馬。現在先保留,下一次還可以用。
我揹著裝了肥油的木桶,走上了林間小路。天氣好到我想吹口哨,清風吹來,舒爽得甚至都忘記了剛被杉森打到頭的疼痛。但因為肥油的腥味,又把這一切全破壞掉了。我默默地走著。
那時傑米妮突然從小路旁的樹後跳了出來。
“午安!”
傑米妮出現的時候兩手放在背後,好像正摸著屁股。
“被打得很慘吧?”
被傑米妮媽媽的手掌打,還不如被一個普通男人的拳頭揍來得好些。但被鍛鍊了十七年的傑米妮好像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嗯。可是你為什麼揹著肥油桶?昨天你不是說工作已經都做完了?”
“又有人訂貨了。是阿姆塔特徵討軍要用的蠟燭。”
“是嗎?還需要做多少?”
“我也不知道。首都來的騎士跟征討軍的指揮官們訂好作戰計劃,才會定出消耗量吧。但依照我的想法,大概用不到多少。”
“為什麼?”
傑米妮開始跟我一起走。
“因為騎士不會來幾個,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作戰計劃。以前因為人很多,所以需要不少蠟燭,但這次不是這樣。這次的戰爭其實是阿姆塔特跟卡賽普萊的對決。所以騎士們也不需要熬夜商討戰略……因為距離大約十天的路程,所以往返算起來,大約只要一百根左右就夠了。”
“嗯。應該是吧。”
傑米妮點了點頭說。
“可是昨天那個龍魂使,如果打起仗來,他是不是要騎到龍的背上去?”
“嗯?為什麼?當然不騎。”
“咦?他不是騎在卡賽普萊背上指揮的嗎?”
“那小鬼懂得什麼戰爭。你說的是龍騎士。那些騎士得到了龍的許可,所以坐在龍背上。龍魂使……只不過是龍與人之間的媒介而已。他們只是一種象徵,代表著龍聽從人命令的契約。”
我很鄭重地說明,但傑米妮只是撇了撇嘴。“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皺了一下眉頭。
“唉唷,真傷腦筋。你這丫頭!那我這麼說好了,你住在哪裡?領主所屬的森林,不是嗎?”
“嗯。”
“可是看守森林的人是領主本人嗎?在森林裡砍樹、摘果實、採香菇、打獵的權利全部都是屬於領主的,不是嗎?”
“喔……對啊。”
“但其實看管森林的是你爸爸。懂了嗎?要在這座森林裡砍樹、採香菇,其實不是要得到領主的許可,而是得到你爸爸的許可就行了。”
傑米妮帶著驕傲的表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