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溫暖如春,她卻突然渾身顫抖,像掉進冰窟一樣。她偷偷低下頭,撩起長長的餐桌布看向腳下。
一個渾身漆黑的怪物蹲在餐桌下面,長著茸毛的手像嬰兒般大小,卻像老人一樣佈滿皺紋,它緊緊抓著她的腳踝,慘白的眼仁向上翻,死死的盯著她看。廖惠蓉動了動腿,卻一動也不能動,不要說把它踢開了,就連挪動腳指頭也不可能,她的額頭上冒出了牛毛般的細汗。
趙鑫看出來她的異樣,先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又抬頭看看她:“怎麼了?不舒服嗎?”“不…就是有點冷。”她慌張的說道,鼓起勇氣來看了一眼路易斯,卻發現他一臉微笑,好像已經發覺了什麼。
這個男人又是何方神聖呢?!
“不會冷吧?我還沒有開始吃飯就已經渾身冒汗了啊。”路易斯細心的幫趙鑫切好羊排,遞給她的時候不小心將餐刀掉在了地毯上,還不等他低頭,一旁站著的服務生連忙趕過來彎腰將餐刀撿了起來:“請稍等,先生,去幫您換一把新的!”
“好的。”路易斯向他點點頭,又轉頭看著趙鑫:“還要點紅酒嗎?”
餐桌下面的怪物像它來時那樣突然消失了。
廖惠蓉像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面一樣,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感覺衣服已經被汗溼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她死死的盯著對面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微笑的男人。
他一定知道什麼,一定明白了什麼。
第八部——獻血之屋 第十章
第八部——獻血之屋 第十章 “去問問淳于呂,被小鬼纏上的人都做了什麼。”
吃完飯,路易斯將她們送到了家,廖惠蓉先上樓去了,他攔住趙鑫,說了這樣奇怪的話。
這兩個男人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如果對他們的言行太過上心,最後一定會把自己逼瘋的。趙鑫回到家裡,聽到浴室裡有水聲,看來廖惠蓉已經自己去洗澡了。她顯得謹慎起來,輕手輕腳的脫下外套,走到自己的房間裡慢慢關上門,確定門鎖已經鎖好以後,才動作迅速地從床底下拉出一隻鞋盒,開啟紙蓋,取出裡面胡亂塞著的紙團,一隻細長扁平的黑木盒子靜靜地躺在那裡。她伸出手,卻猶豫了起來。
雖然警局沒有正式立案,但是這東西遲早要作為證物,現在她瞞著廖惠蓉把它藏起來,這事情怎麼說都不應該是個警察能幹的事情。可是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前任屋主留下的東西,和這母女兩個根本沒有關係呢?她也說不上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就是一種直覺,告訴她要謹慎行事。
說幹就幹,她將指甲插進盒子縫隙中,用力一掰,木頭盒子一下開啟了!
並沒有預想中稀奇古怪的東西:乾枯的猴子手臂啊,巫毒人偶啊…只有幾封發黃的信封平攤在裡面,雖然色澤陳舊,卻還是被小心的儲存著。
她拿出信封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感到在這個過程中有一種細小的力量在拉扯她的手腕,阻止她開啟信封,她皺起眉頭。擺了擺手,還是利索的從信封裡取出一張薄薄的信箋來。。
信封兩面都是空白地,信箋上印著淡紅色精緻的花紋。紙張年代久了,又薄又脆。她小心翼翼的開啟來,就看到一行行豎形排列地娟秀字型。最初的一兩封都是一個久居閨中地少婦說給丈夫的話,含蓄又透著綿綿情意,但是一封封看下去,氣氛卻變得凝重起來。寫信人的措辭時而婉轉幽怨,時而又尖銳帶著威脅。
…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懸崖勒馬,現在還來得及…
…求求你,為了我們幼小的孩子考慮,放棄你地瘋狂吧…
…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就是把我逼上了絕路啊,那我只好死了,死了以後。誰來照顧我可憐的孩子?…
諸如此類的話反反覆覆地說。趙鑫有些明白了,看來這是一個家庭中的糾紛,女人的丈夫想要威脅她的家人謀取某種好處。女人拼死阻攔,至於成功與否就誰也不知道了。這後面說不定隱藏著什麼驚天血案呢!
她將信和盒子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坐在床邊發呆。信箋上印著一枚小小的徽印。這個圖案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眼熟得很。可是任憑她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正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眼睜睜地看著空氣裡浮現出一隻手,蒼白的,半透明,應該是一隻女人的手,纖細又嬌小。這隻手悄無聲息地摸到桌子上,抓起信封和黑木盒子,和它們一起慢慢的消失了,不留下半點痕跡。
如果這隻盒子沒有在她地床底下放那麼些天,她幾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