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昏,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陳浩卻突然扯住她的右腿,像是被突來的疼痛刺激到,發了瘋地從旁邊的垃圾裡胡亂拽出一根資料線,纏住葉和歡的脖頸用力往後拽。
“看你還敢不敢打我,不要臉的賤人,臭婊/子!”
溫熱的液體一滴又一滴落在葉和歡的脖頸處,是陳浩頭上的血,他那雙眼在血色的暈染下尤為明亮陰森。
葉和歡的耳膜嗡嗡作響,只聽見自己粗重短促的呼吸聲,視野也越發模糊。
這一刻,葉和歡又想起了鬱仲驍。
“和歡!和歡……”
昏昏沉沉的時候,葉和歡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似乎很遙遠,又好像越來越近。
那道男聲越來越近:“和歡,你在哪裡?”
陳浩徹底慌了神,沒想到會有人來,鬆了手裡的資料線,連滾帶跑從地上起來,撒腿朝著弄堂另一頭跑去。
“……”
葉和歡僅憑著最後那丁點意識,扶著牆壁站起來,兩條腿打顫打得厲害,她身上的襯衫已經殘破不堪,左臉頰又紅又腫,但她心裡卻輕鬆下來,沒事了,沒事了,就是捱了點打,還好陳浩沒來得及玷汙她的清白……
喉嚨很痛,痛到喊不出聲來,她只能朝著弄堂口緩慢走去,還沒走多遠,因為體力透支,又跌倒在地上。
有急促紊亂的腳步聲在朝這邊靠近。
葉和歡的眼皮很沉,她看不清,聽覺卻變得無比敏銳,下一瞬,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聞著來人身上的菸草味,恐懼隱退,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後怕。
葉和歡鼻子漲酸,張了張嘴,咽喉像被鐮刀割過般疼痛,聲音沙啞乾澀:“小姨父……我……怕……”
對方身體微微一僵,隨即便用手輕撫她的背,低聲道:“別怕,我在這裡。”
得到承諾,葉和歡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
葉和歡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裡有各種聲音,推車滾輪摩擦地面的嘩啦啦聲,鑷子之類器械放回盤子裡的聲音,還有男女的爭執聲。
“她是你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難道連在醫院陪她一夜都為難你了嗎?”
“……葉贊文,這裡所有人,誰都可以指責我,除了你。她父親這些年能對她不聞不問,我為什麼要不忍心?是我生的又怎麼樣?也許她來到這個世上就是一個錯誤。”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看到一屋子的人,還沒看清有誰,已經陷入更沉的昏睡裡。
 ;。。。 ; ; 葉和歡等了會兒,久久不聞那頭的回答。
她之前在網上查過三界基地,位於安徽的三界鎮,想到自己剛才聽見的鳴笛聲,很有可能是鬱仲驍在半途下車,找了一家小店打公用電話,還有戰友在等著他,這麼一想,她立即道:“你現在應該挺忙的吧?別跟我打電話了,快去工作……”
“想我了?”
鬱仲驍低聲問。
葉和歡掛電話的動作一頓,生出某種奇妙的感觸,有些羞赧,但還是大大方方承認了:“對啊!”
“……鈐”
“那你呢,有沒有想我?”她腆著臉問。
“……”
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葉和歡不知道他這是承認呢還是承認呢,自己也跟著傻樂呵。
鬱仲驍突然說:“晚上八點半,我去學校接你。”
這句話,葉和歡濃縮成四個字——我去接你。
她甜蜜地咧了下嘴:“好。”
葉和歡又聽見汽車鳴笛,像是在催促,鬱仲驍低低的嗓音隨即響起在她耳畔:“那先掛了。”
“……嗯。”
“記得去吃晚飯。”
放下手機,葉和歡嘴邊不可遏止地揚起笑弧,回來了,真的回來了,那個夢,算不算是一種預兆呢?
——
葉和歡在食堂扒了幾口飯,回到宿舍,六點二十幾分。
離八點半還有兩個小時。
看了會兒韓劇,發現看不進去,合攏筆記本在宿舍裡走來走去,惹來鴨子的抗議:“晃得我眼睛難受!”
“今天這麼開心?”文湘看出她的異樣。
“有嗎?”葉和歡捂著臉頰裝無知。
鴨子扭過頭補刀:“非常有,整一思春少婦。”
葉和歡坐回位置上,眼睛盯著桌上的鬧鐘,看秒鐘滴答滴答走動,從沒像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