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袁家出來後,一直鬱悶的心情不知為何在聽到他的話後消散了,玉珠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男人,嘴角頓時微微翹起,她抿嘴說道:“怎麼,太尉大人這麼願意看別人為你吃味?”
堯暮野彎腰將她抱了起來道:“關鍵是我的娘子手勁甚大,若是心裡憋悶著氣兒不宣洩出來,半夜掀了被子執握剷刀手起刀落,豈不是斷送你後半生的幸福了?”
玉珠知他再嘲諷自己方才鏟飛了玉丁的典故,臉頰頓時生出了兩片紅雲。
不過袁熙幾次三番與自己套攏著交情,為非是說自己的父親乃是袁家的私生子,若是此事是真,這個男人還會如此絲毫不芥蒂地抱著自己,像嬰孩一般地來回搖晃嗎?
想到這,她遲疑地張了一下嘴,堯暮野一直低頭看著她,自然看出她欲言又止,於是問道:“怎麼?她還同你說什麼了?”
玉珠覺得此事不論真假,都應該端送到明面上來,若是真像堯暮野所言,這袁熙應該是對堯暮野懷有相當大的恨意才是,她說出來,才好讓堯暮野避開射來的明刀暗槍。
當聽玉珠遲疑地說了袁熙說給她的話後。堯暮野嘴角微微緊繃,說到:“這是她說給你的?還拿了若干信物?”
玉珠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懷裡掙脫了下來,低聲道:“若此事是真,太尉也不必難做,奴家盡是明白,您只管……”玉珠想說的是,只管寫下休書,一刀兩斷,也讓堯太尉在族人面前有個妥帖交到。
“只管怎樣?珠珠,你我認識了這麼久,你當知我最不喜聽什麼?可別惹了我真不高興。”堯暮野也卻拉著長音打斷了她的話,那一雙鳳眼裡閃著兇光,好似當初在西北屠戮賊寨時的殺氣騰騰。
玉珠不再說下去,只任憑那男人扶著她的下巴道:“是真是假,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袁家當年折騰了我堯家甚久,就算你真是,也是袁家合該欠我的,本就應賠我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做抵償,至於袁家人,你盡是不要搭理他們便是了,暮落西山的窮敗之家,也折騰不出什麼浪花!”
玉珠卻覺得真是這樣的話,可不會像他說得那麼輕鬆了:“可若是真的,那我豈不是……”
“豈不是什麼?隔著血海深仇嗎?無論你和你爹爹似乎沒有吃過一天世家袁家的米飯吧?你認西北那一門的臻品親戚就算,這京城裡八竿子打不著,早就沒有來往的權當不認就是了,至於母親那裡,你也需要多言,自有我呢。”
可是說到這,他突然想起環翠說少夫人前幾日獨守空閨時,一直睡得不踏實的事情來,便問道:“難不成你是因為袁熙的這幾句不知真假的屁話便失眠了?”
玉珠哪裡好意思說是沒有他陪伴而失眠,便是抿著櫻唇也不說話。
這下子,他更是認定小婦這幾日是受了驚嚇了,當下又是心疼地摸了摸玉珠的臉蛋。
這小婦天生的心事沉重,受了委屈是慣往肚子裡咽的,被那袁熙這麼一嚇,說不定時如何惶恐著煎熬呢!
想到這,竟是連對袁熙僅存的一下子愧疚之情,盡是消散殆盡了,只覺得就算玉珠真袁熙的堂妹,這等主動拉關係的行為也是滿懷惡意,他好好的老婆,養得愈加嬌貴可人,體貼人意,哪裡需要沒由來的窮酸親戚們幫襯?
當下又是珠珠寶貝的一通亂叫,只抱起她回了臥房嚷著陪她好好補覺,卻再沒提了玉珠這血脈的疑雲。
玉珠是瞭解太尉的性情的,若是他渾不在意的事情,便真的是全然沒放在心上,見他以後再沒跟她提及此事,心內倒是暗鬆了一口氣,可是那顆心卻並沒有全然放下。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孤女罷了,就如袁熙所言,若是太尉真的計較這世家的糾葛,只怕自己伸在堯家深潭,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她天性樂觀,也習慣了身子荊棘之中,與太尉一朝說破後,倒是可以泰然受之,不必疑慮這袁熙的後招了。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太尉雖然在她面前沒再說什麼,可背後卻是派人測查了一下玉珠的父親袁大師。
原本是要調查身世的,雖然沒查出什麼他是袁府庶子的明證來,卻意外問出了些別的的事物。
原來在這短短的一年中,前後竟然是幾波人馬調閱了袁中越當年宮闈巫術之亂的卷宗。
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平日自然入不了他的耳,但是如今親自詢問下來,半點蛛絲馬跡也盡是沒有遺漏。
堯暮野這麼細細一推敲,便猜到了玉珠一直都沒有放棄過替他父親伸冤這件事,竟是悶聲不響地一人調查了這麼久!而且那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