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變故,為蕭家所棄,一人獨留了京城。
一個棄婦孤身一人會是什麼下場?王雲亭想想都覺得解恨,不過是浮萍起伏,無依無靠地自萎靡下去罷了!還不若當初依從了他,演繹一段家嫂小叔纏綿的佳話,親上加親旱地甘露水乳交融來得舒心暢快!
可誰想到竟是在北城再遇到這婦人,芳顏絲毫未減,似乎又平添了幾分豔色的光景。身形苗條妖嬈,就是一身的村婦打扮叫人覺得明珠蒙塵。
一想到這小婦活得困頓,王雲亭便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的微笑,靠過去眉飛色舞地抱拳依禮道:“小嫂子,雲亭這廂有禮了。”
玉珠面無表情,可是她身後的珏兒簡直是噁心得要吐這小叔一身,這真是一出門迎面便撞上大蒼蠅的感覺。
可是王雲亭卻猶不自覺地道:“不知小嫂子來此,有何貴幹?卻是特意找我的嗎?”
玉珠也不說話,只是退身準備離開。可是王雲亭卻快步攔住了她的去路:“都是故人,怎般不言?雖然你我有些誤會,可是又不是不能解的,你有難處,我自會幫你……”
玉珠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那隻木簪,只摸得王雲亭眼角一抽,早已癒合的大腿根又在隱隱作痛。
“不過是來買金而已,既然貴店要歇業,便不多做打擾了,請王公子將路讓開。”玉珠不緊不慢地輕聲語道。
王雲亭心知這小娘子看似嬌弱,可是真狠起來,下手且毒著呢!便後退了幾步,可是俏生生的娘子就立在眼前,讓她憑白走了又心有不甘,總是要牽扯些故事出來,博得她的歡心才好。
於是強笑道:“若是別人肯定不賣,小嫂子來了豈能不給面子?不知小娘子要金何用?”
玉珠簡單道:“鑲嵌。”
王雲亭平日裡遊手好閒,家裡的正經差使一般派不到他的身上,所以家長們有什麼大事也不會跟他商量,加之他當初鬧的那醜事,更是不會有人與他提起玉珠的近況,是以他還真不知道玉珠已經成為皇商的事情,只看得她滿身寒酸,再聽了她要買金鑲嵌,也只當她是打臉充胖,強裝闊綽而已。
於是王公子決定不拆穿佳人的把戲,卻要“仇加恩報”,著實感動這鐵石心腸的小娘子一把,立刻高聲對身後的夥計道:“去,把我帶的那一兩硬金拿出來!”
夥計應聲而去,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捧來一隻小盒,開啟蓋子,裡面便是融成錠的金料。
在王雲亭喊出那一聲“硬金”時,玉珠便心念微動,待看到那金時,便伸手取在手裡用指尖使勁按了按。
黃金雖燦爛,但是質地偏軟,所以用它來鑲嵌往往會有寶石掉落的意外發生。且需要佩戴者的小心謹慎。可是那位石夫人卻偏偏指名要“釘鑲”。
這釘鑲顧名思義,乃是用工具在珠寶底座金屬鑲口的一圈剷出幾個小小的釘頭,再按壓住那小釘,卡住寶石。這樣鑲口渾然天成,看上去小巧別緻,但是因為所起的釘頭甚小,只適合鑲嵌小些的翡翠寶石,若是鑲嵌了大的,自然是容易掉下來的。
可是石夫人送來的那顆翡翠甚大,黃金的底座又軟,釘鑲根本是把不住的,也難怪那位老金匠會說這差事沒法做,憤然辭工……
但是王雲亭給她看的這塊金卻甚是特別,別家的金浦也有質地較硬的金,但是往往摻雜了銅等別的金屬,金子的色澤暗淡,上不得檯面。但是她手裡的這一塊,質地堅硬而色澤更是澄黃閃亮,用來鑲嵌珠寶再好不過了!
這王家乃是與當初蕭家比肩的皇商,在黃金鍛造上頗有建樹,正是有許多不傳之秘,才可以在幾代皇商更迭中屹立不倒。
“小嫂子,這塊硬金在市面上可是買不到的!若不是我隨身帶了一塊,你也見不了這等市面,只是這塊金價格甚貴,便是兩倍重的黃金也換不得這麼一塊,需要紋銀五百兩,只怕娘子是買不起的……怎麼樣?小娘子若是想得幾錢,不妨我們改日相約,我贈給你幾錢可好……”
不待王雲亭炫耀完畢,玉珠已經轉身對珏兒道:“拿五百兩銀票給王公子。”珏兒聞言,乾脆地答應了一聲,從錢袋裡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拍到了王雲亭的手中,道:“請王公子過目。”
王雲亭低頭一看,是京城豐字號的銀票,舉國通兌,確鑿無疑,竟是一時看傻了眼,不知如何反應。而這時,玉珠拿了那金,轉身便走。這下王雲亭可是急壞了,因為那塊金乃是父親囑咐另有他用的。只待收繳了幾家店鋪的錢銀後,他便要上路,連同那塊剛剛熔鍊出來的硬金一併交給京城皇商胡萬籌的。此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