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直直望向那一對新人,幽靜的眼如同一潭深水死波。
玉珠拜謝了天地之後,並不能如民間婦人一般直接回轉了洞房,堯家的新女主人豈能小家子氣,當是與丈夫一道答謝賓朋。
凡是能入堯府祝賀的,都是京城裡一等一的公侯之家。那些庶民出身的官員都是在外院落座吃酒。
只是這京城裡的世家甚多,玉珠就算先前見過一些也是記不全的。只能帶著笑隨著堯暮野一起挨個敬酒。
可就是在敬酒的功夫,她瞥見那白家七郎正站在喜堂偏院的月門裡,正與她的小姑子堯姝亭不知在說些什麼。
堯姝亭的眼圈一下子便紅了,只扭頭轉身就走。那白七郎看那架勢是要追攆過去,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那位一直坐在尉遲敬將軍身旁的青年突然站起身來,也朝著那裡走了過去。
玉珠有心要再看看,可是卻被堯暮野一把拉拽著去了另一桌子,給皇帝的三叔敬上喜酒一杯。
這幾輪喜酒過後,玉珠回神再看,堯姝亭已經回到了喜堂上,坐在世家小姐們聚集的那一桌子上。只是不知為何,拿嘴唇陡然變得紅腫了許多,整個人也在微微的顫抖,看那神色竟然是強自忍耐的憤怒神色。
就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是出了什麼么蛾子?
可是玉珠還未及想得清楚。一旁的堯暮野便不甚滿意地拉著她的衣袖道:“你的婚禮,竟敢也這般走神?難道是有什麼不滿意之處?”
玉珠不知堯姝亭那裡出了什麼狀況,加之心知堯暮野的脾氣,若是此時多言,堯白二家在這等場合出了什麼口角岔子可就不好收場了,只好低聲溫言向太尉陪著不是,只說自己這不過是歡喜得晃了神。
等得敬酒幾輪後,太尉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嬌嬌新娘子,叫喜婆送了新娘子安心回到洞房裡坐床。
而陪新娘子的,自然是新郎的妹妹。
待得丫鬟婆子服侍著與玉珠在喜床上坐上了龍鳳雙喜的墊子後,便只留了這新嫂與小姑子二人在新房裡守著喜蠟。
玉珠這才得了空子問:“方才見你與那白七郎說話,可是再起了囉嗦?”
聽了小嫂嫂這般一問,堯姝亭的眼圈都紅了,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麼羞恥以極的事情,那嘴唇抖了又抖,若不是想起這裡是新房,掉不得眼淚,真是想要大哭一場,才能洗刷掉被等登徒子佔了便宜的恥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