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在法器聲聲裡唸誦經文、眾位院僧一起低誦陀羅尼咒語,一時間大典之內佛光籠罩,梵音清遠。
就在經文唸誦完畢後,有僧人小心翼翼地揭來了紅布。露出千手觀音的真身。
可是當紅布落地的一刻,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暗自驚詫不已!
只見原本說好的千手觀音,如今竟然是剩下四個手臂。其中兩隻修長圓潤,形狀美好的手臂伸展向上,各自執握著一串念珠和一株盛開的八瓣白蓮,而另外兩隻手則雙手合十,置於胸前。
這尊觀音寶相莊重,額頭飽滿鑲嵌著一顆紅色的玉石,精湛的鑲嵌工藝不見抓握玉石的腳爪,介面自然,眉眼慈悲,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含笑地看著世間凡塵……
但從雕工技藝來說,這是一尊完美的作品,無論是還是造型的設計,最後的打磨,都體現了這塊天然美玉原本得天獨厚的紋理。
可是在場的每一個向佛之人哪裡見過這等四臂觀音?一時間都是茫然驚詫,不知這位是哪一卷佛經裡的邪神。
白夫人事事追求完美,如今竟然在太后以及眾位貴婦面前丟了這麼大的醜,說好的千手觀音一下子縮水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只強忍著怒火道:“主雕著佛像的胡工匠呢?請他來給諸位解釋一下吧!”
其實胡萬籌立在殿門口,也被這觀音像給嚇著了。按照他原來的設想,這千手觀音無非是雕琢得難看一些,倒時候問起,只將這收尾手臂的事情一併推給袁玉珠便好。到時候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而太后也不會怪罪,頂多心內鄙薄著此女技藝不精,白白糟蹋了玉石而已。而他背後的靠山是白家,如今堯白兩家的不睦也是暗流湧動,加上那女人甚是自傲,絕不會藉此與他對峙,就算那女子舍了臉哭哭啼啼告狀,堯家也不會為了這等雕刻不精的小事對峙白家,打壓於他,再與白家交惡。他正好藉此噁心一下那個搶了他生意的女子!
可是誰想到這女人也太膽大了,竟然將這佛像改的面目全非。因為兩隻手臂伸在前面的緣故,就連他之前雕琢好的佛身也經過了大刀闊斧的改動!
這四臂觀音,他連聽都沒聽說過,也不知是什麼地方的邪神,這個女子難道是覺得自己將要成為堯家的兒媳便這等恣意狂妄?竟然敢招呼都不打地私改了佛像!
所以當白夫人喚他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哆嗦了,道:“這件玉佛乃是小人與袁小姐兩人分工,我原本只雕琢了佛身而已,剩下的手臂臉部,皆是袁小姐的差事了,而且小的先前定稿下來的,的確是千手觀音,可是不知為何,袁小姐連小的先前雕刻好的佛身都大改了!在法臺案子上有小人的原稿樣圖,還請夫人明……明察!”
說話間,有人遞來的樣圖,展開一看,果然是千手觀音,與現在的四臂觀音大相徑庭。
白夫人再次強壓著怒氣,緊繃著臉問道:“既然是袁小姐的手臂,就勞煩袁小姐解釋一下,您雕刻的是哪一路的神仙?”
玉珠不急不緩地出列說到:“佛教本是從天竺之國引入中土,翻越千山萬水,一路佛力無邊傳入了中土。然而佛像與天竺本宗相比,也變得失了些原來的樣貌,更加中土了一些,然而佛有千面,既可以是天邊的一道晨曦霞光,也可以是腳下一片落葉,開悟之人當知,心中有佛處處皆佛。”
說到這,她又緩了口氣道:“此佛像,也不是玉珠異想天開,它乃與天竺一高山脈相隔的雪域之原上寺廟中最是常見的菩薩,名曰‘四臂觀音’是也,據先人遊記記載,當地人將它與文殊菩薩、金剛手菩薩,合而供奉,三佛分別代表了大悲、大智、大力。合十的二手,代表智慧與方便的雙運,手持的念珠,每撥一顆念珠便是救一芸芸凡生跳脫了六道輪迴的無邊苦海,而那一株聖潔的八瓣蓮花,則表示清淨而剔除了煩惱。玉珠斗膽如此,也是想要還原天竺之佛的本尊,並非什麼歪路邪神。”
雖然玉珠解釋得明白,可是白夫人卻依然發惱,她見慣了千手觀音,怎麼也看不慣這造型怪異的四臂觀音,只冷冷道:“袁小姐見多識廣,我等深宅夫人自然是比不上,但是這尊的佛像的面相單薄實在是……”
她正要說沒有佛像的莊重時,立在她身後的袁熙卻輕輕地碰了她一下,白夫人心內雖然詫異,卻也及時地住了口。
待她回神看時,卻發現袁熙微微搖頭,同時將目光輕輕遞送到了正觀摩佛像的太后那裡。
白夫人初時不大明白是什麼意思,就在這時堯夫人笑著開口道:“我看這佛像卻不錯,寶相莊重,眼含慈悲,又看著透了幾分眼熟……若不是玉珠先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