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炕,直著眼看著那砂鍋道:“妹妹,這鍋裡燉煮的什麼,怎麼這麼香?”
聽得一旁的珏兒都忍不住翻白眼,分離了這麼久的姐妹,就算說不出些個別的暖心窩子的話,也總不至於一進門老是繞著鍋圈兒打轉兒吧?
六姑娘笑著叫珏兒給五姑娘盛了一碗,蕭珍兒連喝了幾大口,只覺得胃裡有了暖意,這才移開了眼,看到了六姑娘夾了竹板的手腕,低聲叫道:“這可是怎麼了?才分別了幾日,怎麼受了傷?”
玉珠不想多少,只說自己不小心受了傷,便得開口問道:“五姐你是怎麼尋到了這裡來?”
蕭珍兒嘆了口氣道:“你看著人不大,主意倒是膽大的很,就這麼不言不語地出了府門,反正家裡天塌了也全不關你的事兒了!”
原來玉珠離府,大少爺蕭山自然勃然大怒,徑自認定又是老祖宗和母親在他背後說得了什麼,逼得玉珠離府。當即便要去尋找。
可是最後,到底是被大事情給生生攔住了腳步。
原來雖然果然如那溫將軍所言,朝廷免了蕭家之罪,可是主理宮中貢品的內監總理官範青雲範大人卻透出了口風。雖然免了蕭家的死罪,可是這玉雕的供應也要轉換了買家,不再由蕭家壟斷。
這一句話,便是斷了蕭府的營生。當下,蕭山便匆忙備下厚禮,準備奔赴京城打點一番,看一看在範大人那裡是否還有斡旋的轉機。
玉珠聽到這裡,慢慢抬起頭低聲問道:“大哥見得可是那位當世的玉雕奇才範青雲?”
蕭珍兒撇了撇嘴道:“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一早就走了仕途,哪裡還會做玉匠的營生?”
玉珠抿了抿嘴,又問道:“五姐,你是如何找尋到這裡的?”
蕭珍兒天生沒有心機,便是照直說了。原來事實證明老祖宗之言還是有些遠見的。日理萬機的溫將軍不但來了,而且來得甚是快呢。也不顧是在半屏山分隔了二十日而已,將軍的車馬就已經停在了蕭家的大門口。因為來得突然,蕭山又不在府裡,夫人王氏指使僕人忙得雞飛狗跳,指望著這位溫將軍能代為出力,幫助蕭家重新奪回皇家御貢的營生。
可是大將軍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在輾轉打聽到六姑娘離府自立了門戶後,含蓄地表達了一番對女子離家在外的擔憂便就此告辭了。
對此,五姑娘很是不喜,一個勁兒問玉珠,那個溫將軍為何老是打聽著她的訊息?
玉珠笑而不答,輕飄飄地轉了話題,只問了五姑娘此來是何人的意思。
蕭珍兒老實回到,此番她來此是老祖宗親自開的口,只說讓她看看六姑娘可還短缺了什麼,別的意思倒是沒有再說。
玉珠微微嘆了口氣,又問:“……那位堯家二少呢?”
蕭珍兒倒是沒有料到玉珠會突然問起了他,渾不在意地說:“那位活祖宗若是不返回京城,溫將軍如何得了空子來我們蕭府上做客?據說本來這位貴客是準備在西北賞玩消磨上一兩個月的,後來不知何事,更改了主意,大約是覺得西北此處地野蠻荒,也沒什麼可玩的,便打道回府返京去了。”
“姐姐,再過幾日,溫將軍也要進京面前皇帝述職,順便探一探親友,只是若此一去,京中貴女雲集,他要是在其中挑揀出了好的,準備續娶該如何是好?再過一個月,是溫將軍大姐瑞國夫人的生日,溫將軍在我們去瑞國夫人府上做客時,誠心邀請了我跟你一起隨他入京前去做客。可是老祖宗說,若是你不去,便也不讓我一人獨自前去,好妹妹,求求你就成全我一次吧!”
玉珠輕輕地眨了眨眼,不急不緩地道:“瑞國夫人?該不是那位嫁給了京城禮部侍郎的瑞國夫人吧?她的府上,豈不是在京城?你我舟車勞頓前往京城?這豈不是太過兒戲?”
五姑娘卻不以為然地說:“我們蕭家在京城店鋪眾多,也有宅院,你我這般大了,也該前去見見世面,二姐又是宮裡的妃子,就算父母不在人邊也有人照應,何況祖母是叫了父親和母親帶著我們一起前去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我不得溫將軍的垂憐,在京城裡的子弟也比這小鄉僻壤裡的多些,何不趁此機會,給你我各自挑選個如意的郎君出來?”
玉珠微微一笑,沉思了一會道:“五姐,你說得在理,也是該去京城見一見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