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玉珠不由得抬頭望向了那高臺之上。
那位玉冠寬頻的堯家二郎正轉頭與白家小姐說著話,並未看向她這裡。
會是這位太傅大人做的手腳嗎?
玉珠一時不敢妄下斷言。這位太尉親近自己,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在京城的這些時日,她總是在他人的嘴裡聽過一章半段的太尉昔日風流的篇章,雖然是捕風作影的演繹,總是不過月餘的事情便停歇了風波。若是每一段情史都是這般用力的去做手腳,日理萬機的堯少豈不是要太過操勞嗎?若是自己去詢問關於大哥的事情,總是有些自作多情之嫌。
看他此時與白家小姐說話的樣子,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堯白兩家聯姻的喜訊傳來,自己與他的這一段荒唐就可以水過無痕,就此翻過去了。而大哥被捕,到底不是喊冤被抓的,若不是敲好牆外有侍衛,那珏兒清白豈不是盡被毀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大哥究竟是得罪了誰,竟被這般重判?不過……究竟如何,原是有官府做主,玉珠並不認為自己應該太過干涉,更不想再搭太尉大人太多人情……
玉珠默默的往前走了幾步,刻意拉開了與那孟氏的距離。
那孟氏見玉珠不搭理自己,氣得也是臉色發青,狠狠低罵了幾聲養不熟的白眼狼,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高臺之上甚是熱鬧,原來再次安排場地的官員並未料及今日回來這麼多的貴人。一時間臺子搭建得便略窄了些,貴人們一時坐不下了。
幸而廣俊王甚是有風度,只將好位置讓與了女眷。自己則拉著白水流一起下了臺,打算一會湊近些看清楚玉匠們的絕技。
白小姐入座的時候衝著一旁的堯少微微福禮,輕聲道:“今日又能得見,真是有緣……”
堯暮野昨日歸家時被自己的妹妹追攆在身後唸叨了幾句,大概的意思是就算那白家小姐不能成為她的二嫂,可總歸自己的好友,二哥不該這般無情,驟然變冷,直叫白小姐下不了臺。
堯暮野覺得平日溫存的妹妹,突然教訓起自己來,別有一番白兔扮惡犬一樣的趣意,竟然沒有動怒,要有興致聽她控訴了一番。
今日再見妹妹與白家小姐在一起,倒是存心給了妹妹幾分面子,與那白小姐寒暄了幾句。只是見白清月眼波微轉,臉頰紅暈的激動模樣,一時又是興味闌珊,不再與她多言。只將目光調轉到了臺下。
此時臺下的玉匠們已經分組站立在各自的玉案之前,等候分發到手的玉料。
既然是初賽比試,自然不能指望到手的玉料有多麼精細。更何況此次是大料比試,基本都是價錢相對低廉的琇玉,這種玉,玉質溫潤透亮,就是質地特別脆,在開料的時候就要考驗開料者的功底了。
相比於其他組,玉珠這一組人馬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讓人心存不忍。只一個弱質女流帶著個半大的丫鬟還有一個瘦弱不堪的小男孩,沒有半點玉匠的臂力氣勢,實在是先輸掉了幾分氣勢。
當屬於他們的玉料擺放在他們眼前時,玉珠仔細打量了一番,這玉料甚大,若是足有二十餘斤。
常滿從來見過這麼大的玉料,兩眼都爍爍放光了。拿起鋸子便想開料。
可是玉珠卻說:“不急,且看看。”
就在這時,他們相鄰幾個桌案的工匠已經紛紛開始開料了。有一個工匠手疾眼快的,已經一錘子敲掉了一塊玉皮。
琇玉產於北地,路途遙遠,雖然每隔幾年有會有專門的玉石販子運來販賣,可是在大魏並不算是流行的玉石。大多玉匠買來的都是加工去皮的琇玉直接雕刻,壓根沒有過給琇玉開料的經驗。
是以一錘子下去,那清晰的玉劣聲音便狠狠地劃過了耳膜。那開料的玉匠大叫一聲:“糟糕!”
眾人定睛望過去,可不是!裡面好好的一塊玉料已經被震裂開了口子,碎裂成了三瓣。
這下,剩下的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有幾個懂行的玉匠,只輕輕鋸掉了一層薄皮後,用一塊黑布將自己的腦袋和玉石罩在一處,然後用專門帶著鐵罩攏光的照燈去看那玉料內部的情況,好找尋容易下手之處。
常滿這一看,心內有些發了急。他什麼工具都準備齊全了,可偏偏就是沒有準備黑布照燈。
其實也不怪常滿,就連玉珠也沒有想到準備這些物件。
蕭家常年經營的玉鋪,雕刻的俱是西北名玉,根本不會想琇玉這般質地軟脆,就算開料也不必這般繁瑣,壓根就沒用過照玉的玉燈。
不過玉珠心細,她發現有幾個準備開料的玉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