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叮囑心碧要好生侍候調理他,這才回房抽她的水煙去了。
濟仁吃完,習慣地要往心碧房中走。心碧身子一閃,攔在他面前,笑吟吟地說:“慢著,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濟仁就愣了愣:“誰呀?”
心碧說:“總是你心裡喜歡的。”
濟仁先問是不是潤玉回來了?又接著胡亂猜了幾個。心碧卻是不作回答,只含笑扶了他走。
才進了那個爬滿薔該花的小天井,一眼就看見一個苗條女子側身站在六角門洞旁。濟仁正覺詫異,女子用極優美的舞臺身段轉了過來,一雙大眼睛流光溢彩地望定了他。濟仁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鳳……”話才出口,感覺不妥,扭過頭去,滿臉狐疑地盯著心碧。
心碧推他一把:“去吧,人是我接回來的,也是我做主安置在這院子裡的。只要你能開開心心,我也就看著高興。”說完,意味深長地望了綺鳳嬌一眼,轉身就離開院子。滿地落紅中,她走過來又走過去的兩行腳印清清楚楚。
濟仁就站在這兩行腳印的盡頭,目光遲緩地打量四周的一切。他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無法確定眼裡看到的是真是假。綺鳳嬌的那一身打扮也使他生疏,她穿著女學生才穿的那種天青色寬袖短衫,黑色百褶綢裙,方口帶襻的黑皮鞋,洗盡往日舞臺殘留的鉛華,顯出一種不十分真實的純樸素淨。
“鳳嬌?”濟仁試著叫了一聲。
“老爺!”綺鳳嬌面色配紅,一伸手拉住了濟仁的手腕。“來吧,進來吧。”
她擁著濟仁的腰,帶他走進六角門洞,順走馬廊沿直接進了臥室。她的房間裡有一種過分濃烈的香味,想是用了太多董香的緣故。掛衣櫥上鑲著的玻璃鏡子大而明亮,且斜斜地對著那張法國式高低床,床上的人儘可以像看電影一樣玩賞自己的一舉一動。床上兩條薄薄的綢被,一條鵝黃,一條向紅一是那種讓人聯想到玉體凝脂的色彩。帶荷葉邊的挑花枕套用雪白的日本細布做成,枕上有意無意掉落了一枝梅花狀珍珠髮簪。
綺鳳嬌在濟仁四下裡打量的當兒,已經出去關了院門。門軸吱呀的響聲把濟仁帶回到現實,他至此才明白無誤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和綺鳳嬌共同擁有了這個靜謐的小院。他費力地回想不久前和她同遊水沁園及定慧寺的快樂,她在老松林菜館不勝酒力的嬌弱之態,以及他們最後在老城牆根撞上了四個年幼女兒的尷尬。他記起來他是確實答應過要把她娶回家中的,只沒想到善解人意的心碧把事情做得這麼幹脆果決。猝然之間與綺鳳嬌面面相對,調整心態便感覺吃勁,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沮喪。他不由地長嘆一口氣。
綺鳳嬌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腦袋順勢擱在他肩膀上,快意地說:“今兒晚上你是從頭到腳地歸我了,你什麼也不準想,不準想吃官司的事,更不準想心碧,只想著一個人——我。”她從濟仁後面一扭身繞到他的前面,“我是你的新娘子,我們兩人過一個稱心如意的洞房花燭夜。我會服侍得你快活賽神仙。”
說到這裡,她放下他,轉身端過來一杯泡好的參茶。“濟仁,你今日身子虛,先把它喝了。”
濟仁什麼也不說,就了她的手,把參茶喝得乾乾淨淨。
綺鳳嬌放下茶碗,開始動手為濟仁寬衣。她解他領口第一個釦子的時候,貼得離他很近很近,他一下子就聞到了她頭髮上茉莉花油的香氣。她嘴裡噴出來的呼吸熱烘烘的,略有點粗重,把他脖頸處弄得奇癢難忍。他閉上眼睛,覺得愜意,就勢抱住了綺鳳嬌,把她的粉臉按在他頸間,來來回回地搓著蹭著。綺鳳嬌咯咯嬌笑,從他肩窩裡掙扎出來,反手猛一下抱住他的頭,踮了腳,也用自己的脖頸去蹭他的臉。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麼喘息著你來我回,活像兩隻交頸相抱的鵝。
很快地,濟仁覺到了綺鳳嬌的身子在他手彎裡軟如麵條,又沉甸甸地下墜,把他的腰背也吊得傾俯下來。他不得不拖著她走了兩步,把她順勢放到了床上。綺鳳嬌仍然吊著他不肯放手,於是濟仁也跟她同時倒了下去。
綺鳳嬌仰面朝天躺著,雙頰飛紅,目光如火,手腳癱軟,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哀求濟仁道:“你替我脫了衣服。”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濟仁曾有一刻短暫的遲疑,但是他看見綺鳳嬌那雙被慾望燒得雪亮的眼睛,不忍拂她的意思,坐起半個身子,動手為她解衣。
他先撩起她的天青色小褂,去抽裙帶的活釦。手才觸到那片綿軟的肚皮,指間的感覺滑膩無比,又溫潤鮮活,忍不住舒開手掌撫了一撫,再勾下頭,把整張臉用勁地埋入這片溫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