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東海下意識握緊綠松石的串子,特別是那雙黑漆漆的眸仁,能把蘇暖射穿一個窟窿,但他什麼都沒說,他臉上也沒好顏色。
蘇暖告訴他“我數到三,你自動出去,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你不出去,我們走著瞧。”
蘇暖說完看向黑爵:“看什麼呢?還不做事,你打算我留你吃飯麼?”
黑爵氣結:“嫂子……”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不要見個女的就叫嫂子,女人可不是衣服,想穿了穿上,不想穿了扔掉。你已經扔了,別人穿上你又覺得好了,這麼好的事,我怎麼沒遇上?”
蘇暖說完看著閔東海,閔東海那張臉黑漆漆的,跟包公臉似的。
蘇暖好笑:“扔都扔了,何必還要回來?”
“我什麼時候扔了?”閔東海嘴硬,臉色更硬,蘇暖沒理他那茬,去到廚房端了一盆水出來,走到門口用力一潑,都潑到地上了。
天氣好,風一吹,水蒸發了大部分。
閔東海俊臉陰沉,蘇暖不說,他也知道怎麼回事,還用說麼?
偏偏,蘇暖站在門口看著地上的水說:“覆水難收,你能收的回來,我就跟你回去,收不回來,還是走吧。”
對感情,蘇暖本身也沒有要求,是閔東海死纏爛打要惹她的,她肯了,閔東海又不肯了。
蘇暖不是小貓小狗,喜歡了摸兩下,給塊肉吃,不喜歡了一腳踹開,趴在地上哼哼,可憐巴巴的等著主人回心轉意。
蘇暖是老虎,是狐狸,你不愛我了,我也不會可憐巴巴的等著你。
何況,是閔東海逼著她走的,她活不下去了,沒有立足之地了,她才走的。
如今,閔東海一句話想要把她找回去,可能麼?
蘇暖站在門口站了一會,閔東海就是不走。
“一……”蘇暖開始數數,閔東海轉身:“我錯了。”
“二……”
“下次不敢了。”閔東海繼續說。
“三……”
閔東海邁步出去,出了門轉身看著蘇暖:“你只說收回來跟我回去,沒說收不回來我留下來。”
蘇暖插著腰:“我忘記說了,那我……”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反悔我也反悔,水就白潑。”閔東海死死盯著蘇暖,蘇暖想了一下:“那你不想走就不走,腿長在你身上,你要是不想走,誰還能把你怎麼樣,不過,回頭有人把你兩條腿打斷了,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和我沒關係,老狐狸泉下有知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說完蘇暖轉身回去,門關上想起還有個人在房間裡面,看看那地上的大腳印子,小臉就不高興,緊繃繃的。
但她又不願意看見黑爵這人,於是走了過去問:“有錢麼?”
黑爵正傻乎乎的看著蘇暖,此時已經把眼鏡摘了下來,他還有些暈,那是雷厲風行的閔東海麼?
黑爵從小被閔東海養大的,十幾歲就跟著閔東海混了,閔東海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他會不知道麼?
睚眥必報,嫉惡如仇,都是為了閔東海準備的,如今他就那麼聽話,貓似的出去了?
黑爵的世界觀,完全被顛覆了。
黑爵想了想:“嫂……”
“黑爵吧,我告訴你,我不是你嫂子,你要是非要叫我,我們就沒法相處了。”
蘇暖不緊不慢的,對黑爵的那姿態,就好像舊社會里面的小地主婆,看的黑爵毛骨悚然,一愣一愣的。
第一次,黑爵有這種感覺。
“那我叫什麼?”總不能直呼姓名。
“我叫蘇暖,你叫我蘇暖,蘇小姐都可以。”蘇暖客客氣氣的,看不出來什麼。
黑爵於是點頭:“那我叫蘇小姐。”
“可以……你有錢麼?”蘇暖繼續問,黑爵點頭:“有。”
“有錢最好,你看到這地上的腳印了麼?”蘇暖抬起小手指了指,黑爵看看那些腳印,再看看手裡的抹布,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嫂子,你是讓我擦地?”
“我不是嫂子。”
“是,蘇小姐。”
“這地是你弄髒的,你不給我擦,我去找你大哥閔東海,你在外面闖禍,你家長總要管吧?你父母沒來,我找你大哥也找得出的。”蘇暖據理力爭,說的頭頭是道,黑爵是真心佩服蘇暖這小嘴皮子,難怪閔東海那麼聽話。
“我擦。”黑爵不怕蘇暖,他怕閔東海。
惹了蘇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