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本正常的人,我的這句問話,到一半就嘎然而止。今天晚上有大事將要發生,無庸置疑,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

支援我下這個結論的證據是:

我剛才說,滿樓的“人”都在我家屋子裡堆著。

是不對的。

其實是,滿樓的“不是人”都在我家屋子裡堆著。

貝多芬,原來你是一條長得像笛子的蟲……

施瓦辛格,原來你是一隻烏黑的鐵天牛……

華佗,你樣子和我差不多,不過為什麼你渾身上下的血管都浮在外面,你隨時準備放血噴人嗎……

沒掃視完,小二就摟住我的肩膀,用最靠近腋下的那隻手,說:“大家過來看看你,順便問下,你和不和我們一起走?”

關於生活,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什麼事情有人徵求你的意見,那是很好的。但是徵求完你的意見之後,根本就不加以考慮,那不如不要問。

小二問我,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

然後他就帶我一起走了。

走的方法是:眼前忽然一黑,好像紐約大停電,周圍立刻爆發出一陣各種聲調和語言彙集而成的歡呼,起初清晰,隨後就虛無縹緲起來,我有幸被牢牢摟在小二的手臂裡,與此同時,身體其他部分忽然全部有了自由民主的意識,紛紛揭竿而起,奔赴四方,一下我的腦子就失去了對它們的控制,胃部,大概是唯一留下來和我同甘共苦的,所以我從頭到尾,都嘔吐得很交關……連上輩子吃過的青椒肉絲都要從回憶裡嘔出來了……

後來小二告訴我,這是空間轉換帶來的必然感受,無論寫奇幻還是寫科幻,主人公都免不了這一回折騰……

於是我的身體就經受了很大的考驗,在短短的一個晚上,首先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沒有最痛,只有更痛,如果我臨時加入天主事工會(該教派以苦修和鞭答自己作為修行的方法),那一瞬間必然可以直接看到上帝本人,說不定還對我釋出神諭曰:“小子你要不要這麼搏命啊。”秉承我一貫誠實的原則,我會說:“你以為我想啊。”

接下來,我變成了一隻在野蠻時代被人活吃的猴子,動彈不得地站在某個地方,看著人家把自己的五臟六腑一樣樣取走,最後連腦子都不剩,那隻猴子當時想必在心裡發誓:“好吧,老子這輩子是沒什麼作為了,不過下輩子我一定要變成sars病毒,放倒一個是一個。”

我比這隻猴子走運的唯一地方是,我這輩子還沒有完,而且一切風平浪靜以後,我還沒睜開眼,就有隻冰涼的手搭在我額頭上,有個熟悉的聲音說:“沒事,平衡神經被空間漩渦搞得亂了一點,過一段時間好了。”

華陀。

那隻冰涼的手是屬於華陀的。我必須澄清,之所以我知道,不是因為我和他拉過手,我們只是鄰居,關係始終保留在互相踢屁股和後腦勺一掌的親密程度。

不久以前,因為工作過多,導致反覆高燒,持續低燒,我去華陀任職的醫院看病,順便去看看他,約晚上吃飯,結果就看到華陀在出診室被一大群男女老少高呼大叫,圍追堵截,欲將之打成一個豬頭而後快,在圍觀的外層聽了半天,終於知道事情的起因是華陀這個傢伙,第一為老不尊,第二醫德低下,人家請他診斷腫瘤是惡性還是良性,他一不叫人拍片,二不叫人敘述症狀,上去就摸,以前給他摸到的人都是大老爺們,或者奶奶媽媽,何況摸了以後也沒什麼異樣下文,也就算了,結果那天來了一個小媳婦,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是肚子上突起一個大疙瘩,華陀先生剛要摸,人家老公一頭衝進來,沙包大一個拳頭,就落在了華陀的腦袋上。

110把華陀先生救出來以後,他還是和我去吃了晚飯,就在公寓的俱樂部,喝下兩杯白蘭地,我勸他早點找個老婆,他笑嘻嘻不答,良久把他的手在我額頭上輕輕一搭,媽啊,就算長沙馬王堆漢幕裡那位冰了兩千七百年的辛追夫人再爬起來,都沒這孫子手冷。他看著我在那裡被涼得跳來跳去,搖搖頭,站起來走了。

吃完剩下的那條蒸魚之後,我也走回家,在路上我發現自己的體溫回覆正常,肌肉內被病態消耗殆盡的力氣已經回來,身體輕健,神清氣爽。我那時想,原來維C銀翹片是那麼有效的一種藥啊……

現在我明白過來,真正有效的,是華陀的那隻手。

他的手在我的額頭上,輕輕摩擦,一點徹骨的涼從面板滲入,隨著血液運轉全身,貫通每個關節點,所到之處,海晏河清,叛匪歸順,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再回到額頭上的時候,我全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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