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權在他的手中撐了十數年為何沒出什麼狀況?為什麼他甘心為了保護大業皇朝而妻離子散弄得幾近孤家寡人一個?哼哼,為娘早就想透了,那是因為知道他醜事的人都被他殺了,那一百零八敵首隻怕就是顧老賊子的冤死鬼。”
殺?是啊,那些名單上的人相繼先後身亡……想到這裡,東方隨雲介面說道:“母親是說他殺了那麼多人,染了那麼多血,包括他的兄弟的血……所以,他後悔了,他想重新做人。在一切罪證都消失的情形下,他放心的、一步步的登上了我朝兵馬大元帥的將位。”
“後悔?”笑得幾許悽婉,夜老夫人咬牙切齒說道:“後悔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發生過的就是事實,無法抹殺的事實。後來,為娘慢慢也想清楚了他對我們母子不斬盡殺絕的原委,一方面是因了你舅舅的原因,另外一方面只怕也是為了堵眾人悠悠之口。你想一想,如果我們母子活在世上,不就更坐實了他當年殺你爹的行為是‘誤殺,麼?要不然,他若真是存心殺你爹的話,哪還有你我母子活下的機會?真實的事實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所認為的事實。顧自強深諳其道,硬將一起有意謀殺說成誤殺,並且成功的讓所有人相信了這個事實。”
拳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東方隨雲的眸中變幻著波瀾,時而洶湧、時而平靜,最後,他似做了什麼決定,安慰母親說道:“娘。一切交給兒子,從此,娘不必心痛、不必擔心。”
摸著兒子的臉頰,“你愛上媳婦了,是不?”眼見兒子眸中閃過痛苦的神情,夜老夫人輕嘆一聲,“其實說起來,你和媳婦還是蠻有緣的。想當初,你爹和顧老賊子稱兄道弟的時候還笑言,旦凡以後生下的孩子是男孩則結為兄弟,是女孩則結為姐妹,是男女則結為夫妻的話,並且約定好以珍珠為聘。只是不想後來……”
不想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如果不是顧自強殺了自己的父親,他和自家娘子應該非常的幸福吧。覺得心中一陣剜心的痛,東方隨雲輕輕將頭埋進母親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冤孽、冤孽,一切都是冤孽,若非他顧自強作繭自縛,又如何會傷到我兒?傷到媳婦?”說到這裡,夜老夫人的眼又紅了,輕嘆一聲,繼續說道:“為娘懷著你的時候,你爹還說,等你滿十歲那年就將珍珠交給你。金沙江畔……你爹臨死前將珍珠偷偷的交到我的手上,只怕就是想……是想要我完成他的遺命,快跑,帶著你跑,將你養大成人替他報仇。二十年了,我總算不付你爹當年的遺願,將你養大成人。有這些就夠了。至於報不報仇,就都是你的事了。為娘不逼你。無論你如何做,為娘再也不逼你。為娘要的,只是有個小孫孫,以後為娘百年見了你的父親,也好向他有個交待,起碼完成了一件事。”
聞言,東方隨雲猛地睜開眼,幽潭中泛起絲絲亮光,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感覺,心中的糾結猛地放下,“娘,會有的,一定會有的,娘就安心的等著小孫孫喊‘奶奶,的那一天罷。”
只當兒子聽懂了她的話,夜老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娘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也說了,娘對得起東方家的列祖列宗了。娘再也不會懷疑我兒的所作所為,一切,由著我兒。誒,雲兒,為娘交給你的珍珠呢?怎麼總是不見你戴著它?”
諱莫如深,東方隨雲的眸劃過絲絲複雜的神彩,“那是爹的遺物,兒子自私能夠隨意擺放?娘放心。兒子將它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055回發威
婆婆要她管理相府,就算只拿到一根雞毛,她也得當做令箭來使喚。顧青麥坐在輪椅上跟隨著相府的幾個老嬤嬤穿行在各處宅院、帳房、庫房,而掛在含玉脖子上的鑰匙則越來越多,‘叮哩咣噹,的響個不停。
幾個老嬤嬤只當顧青麥痴傻,無論什麼事情,交待也好、叮囑也罷,都是一言帶過。又相互的時不時看上幾眼,似乎想看顧青麥的笑話。水卉見顧青麥一直是那怏怏之神,只當顧青麥不懂,是以也帶著幾分得意的眼神看著顧青麥。
將整座相府逛下來,顧青麥伸了伸懶腰,看向一直推著輪椅的含玉,“好了,扶我起來走走。坐乏了。”
含玉急忙停下推輪椅的手,將輪椅鎖住。接著揭去顧青麥蓋在膝蓋上的薄毯,扶著顧青麥站了起來。
四顧看了眼,顧青麥指著不遠處的逐風軒說道:“各位嬤嬤,以後有什麼事就到逐風軒花廳回我即是。”
何嬤嬤不滿的站了出來,“相府有規定,每日卯時到議事廳議事。”
卯時?那個時候要她起床是一件再痛苦不過的事情。顧青麥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