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親自送劉玉潔前去方伯府,路上叮囑她莫急,小姚氏是劉玉冉的母親,肯定比任何人都心急如焚,要是能有個親近的人從旁安慰定然會好過許多。
劉玉潔心下一凜,理解了沈肅的意思同時又覺得他的心真細,不僅是仔細,更是一種細膩。她對他的感情也在一點點的轉變,她與他之間不止會做親密的事,更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炙熱在醞釀,就算現在她還沒分清,但感情已經駕馭她的身體更向他靠近。
妻子的姐姐生孩子,沈肅不方便入內,只將劉玉潔送至門口,車一停,他便為她蓋上狐裘披風的風帽,只露出一張小嘴,沈肅親了親那張小嘴,輕拍了下她圓圓的嬌臀,“快去吧。”
嗯。劉玉潔臉頰緋紅點點頭。
沈肅見她乖巧,心底說不出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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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勳國公府距離方伯府相對近一些,小姚氏早就趕到,此刻正惴惴不安的與方家一眾女眷坐在產房外的暖閣等候,劉玉潔款款邁入,向長輩見禮又與同輩寒暄幾句便坐在小姚氏身旁,柔聲道,“母親不必憂心,蘭香的出身非同一般,整個長安都不會有比她更出色的穩婆,她時常與我說阿姐是個有福氣的,一看就能生。”
雖說此話有安慰的成份,但只要是好話小姚氏都選擇相信,此刻望著同樣稚嫩的繼女,心底早就湧動一股暖流,眼眶微紅。
生孩子尤其是第一胎少不得要熬些時間,但劉玉冉的狀況似乎有點不一樣,一開始就很疼,不像旁人那樣由輕到重,更可怕的是她疼痛與不疼的間歇十分短暫,甚至沒有間歇,如此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很快就會耗盡力氣的……小姚氏用帕子掩住淚意。
這一天誰也沒心思吃飯,隔著門板與厚重的簾子劉玉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漸漸沙啞。直至五更天,小姚氏也只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幾杯茶,她吃不下,劉玉潔也沒心思吃。
方夫人範氏草草用了點飯見二郎還待在院子裡,看上去十分狼狽,唯有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閃著光,死死盯著產房的方向。
“你這愣頭青,婦人生孩子你湊什麼熱鬧,快給我回去用飯!”今天她光勸別人用飯都勸出一嘴燎泡,再也沒耐心對自己兒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吩咐下人將方曉恆拖進西暖閣。
產房裡的劉玉冉確實也沒了力氣,梅妝不時喂她兩口參湯,開始她還喝,後來連嘴也懶得張。
她要疼瘋了,最痛的時候毫無理由的想手撕了方曉恆……又是一陣劇痛,她慘叫出聲,在腦子裡已經拽下了方曉恆的命根子,忽然下面一陣輕鬆,所有的疼痛隨之褪去,連點影子都不留,身子空蕩蕩的幾乎要飄起來。
多麼神奇的生產過程,疼的時候將人疼個半死,可孩子一落地,便什麼感覺也沒了……劉玉冉睜大眼睛,吸了兩口氣暈眩過去。
蘭香滿頭大汗,任由伺候在旁的小丫頭用棉巾為她一一拭去,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小的孩子,跟只小貓似的,兩隻手就能捧起,也幸虧孩子小,再大一些恐怕這會子也出不來。將那小東西倒提空一空羊水便用最柔軟的天竺棉巾擦乾淨,這才笑眯眯的交給乳母。
好在劉玉冉只是因為太累才暈過去,身體倒是沒有大礙,下面也未撕裂,若是調理得當,一個月後下床活蹦亂跳自是沒問題。
此刻坐在暖閣裡的眾人被一聲嘹亮的啼哭驚醒。
範氏與小姚氏驚喜的同時從座位彈起,不一會兒就見乳母抱著個大紅杭綢繡五福臨門襁褓的小東西笑盈盈邁入,對眾人福了福身道,“小少爺來向夫人和各位嬸孃姨母請安。”
小姚氏喜不自禁,眼前一黑,幸虧劉玉潔眼明手快急忙扶了過去。
這廂一聽說生了,方曉恆哪裡還憋得住,嗖地從西暖閣竄出,範氏大笑,“都是當爹的人了,瞧你這猴急模樣,來看看你兒子吧……呃?”
方曉恆已經鑽進了產房,卻被梅妝攔在門外,紅著臉道,“請二爺稍等片刻,待裡面收拾妥當您再進去也不遲。”
稍等的這片刻漫長的彷彿等了許多天,方曉恆獲得批准入內時劉玉冉也恰好甦醒,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蔫蔫的。
“別哭別哭,會傷眼睛。”方曉恆來不及掏帕子,慌忙用乾淨又暖和的裡衣袖子擦她眼睛。
男人的手沒輕沒重的,劉玉冉推開他,“疼。”
哦哦,我手勁大。他喚梅妝過來,為劉玉冉擦臉。
“孩子呢,我想看看。”劉玉冉乾澀道。
孩子?方曉恆這才想起他有孩子了,欣喜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