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蛋兒就是第二條命,還是先敷藥要緊。”
輕輕鬆鬆就將問題的重心轉移到劉玉潔打了劉玉絮這件事上。
劉玉潔才不管劉玉絮的臉,兀自對祖父行福禮,“您也聽見她剛才說的話,汙言穢語實在有違女兒家的體統,就算要汙衊我,也犯不著拿老夫人作伐子,所以……我一時憤慨……便忍不住出手教訓。茲事體大,一旦傳出去咱們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是呀,如果老夫人是老賤婢這種話傳出去,劉府的臉還要不要了?
當然要!
劉玉絮挨這一嘴巴還是輕的!劉義方氣的不停咳嗽,哪裡還有力氣申飭劉玉潔,只告誡了她一句,罰她抄幾遍經書,但劉玉絮則是閉門思過,思整整三個月的過,期間還要抄五百遍金剛經。
怒極攻心,劉玉絮氣的三天吃不下飯。
當劉玉潔款步離開之時,明顯感覺一道陰寒的視線掃過全身,她抬眸,劉玉筠對她點頭,唇角微抿,看不出喜怒。
晚膳過後,佟氏斜倚軟榻,太陽穴貼著兩貼膏藥,淡淡道,“從前我倒是小瞧了她,竟還有這份胸襟。”
“老夫人您給她臉,她才有這份胸襟,不給她臉,她還能蹦躂多久!”左媽媽輕手輕腳的為她捏肩。
哎,要怪也怪那絮娘,簡直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她若有筠娘一分聰慧,我又何必繞著彎兒的將她嫁去威寧侯府。”佟氏頭疼。恨怒交加那一刻恨不能想個法子毀了劉玉潔,讓她嫁沈肅,就算不得善終也便宜了她!!
老、賤、婢?
這三個字像鋼針不停紮在太陽穴!
她明知絮娘蠢,所以就是要借絮孃的口罵這三個字吧!
跟指著自己鼻子大罵有何兩樣?佟氏咬碎一口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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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安請的楓泰堂雞飛狗跳這件事很快傳進劉涉川耳中,眼看佟氏晚膳也沒吃幾口,劉義方便將大兒喚進書房,板著臉訓了一頓,斥他教女無方。
劉涉川安靜聽著,心裡不以為然。氣得劉義方感覺說什麼都沒用,那個小妖孽就是他的命根子,恐怕他是不要老子也捨不得動命根子一下。
到底不是放在身邊養大的,再養也養不熟。這孩子的心永遠在田氏身上。
可佟氏這般委屈可憐,難道就喚不起他一絲絲憐憫與尊重?
這個劉涉川還真尊重不起來,一個未婚生子的賤人,生下的二弟只比他小一個月。
就算她瞞天過海,殺了當年的穩婆和一眾婢女也瞞不過共同生活同一屋簷的所謂一家人!
離開之後,劉涉川散了會步,直接去了潔心園,遠遠就望見花叢畔,那個孤零零坐在鞦韆上的小身影。
女孩大了,心思一天比一天難以琢磨。劉涉川走過去,綠衣和綠染忙向他行禮,他擺擺手,摸了摸劉玉潔柔軟的頭髮。
“下個月阿爹就要離開一段時間,有什麼想要的,阿爹給你買。”他說。
想要的有很多啊。劉玉潔眨了眨濃密的睫毛,“要阿爹平安歸來。”
“那是自然。阿爹最捨不得的人便是你。”
“阿爹,我想嫁人。”
啊?
劉涉川一驚,轉變來得太突然,轉念一想也不錯。
“除了沈肅。無論是黃閣老家,宋閣老家,還是謝參政家……但凡門第與我匹配,性格溫和敦厚便可。只要是阿爹您挑中的,我便與他相親。”劉玉潔波瀾不興。
除了沈肅?連沈肅都看不上,你確定那些人能入你的眼?劉涉川實在搞不懂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兒,“你是不是以為隨便一個門第相當的少年郎都長他那樣?”
“男子要那麼好看幹什麼?”
好看能幹什麼?自然能幹許多,至少眼睛不用受罪!關於這個,他一個當爹的怎好開口。劉涉川沉吟片刻,優秀的世家子也不是沒有,只是除了私心上偏愛沈肅……劉沈兩家聯姻也合了聖上的心意,不過,如果能讓潔娘真正的幸福,他也能處理好此事。
那就挑一個品性完美的少年,也算給潔娘一個機會,倘若還不滿意,劉涉川在心裡道:你就給我乖乖嫁沈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