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潔和姐姐趕到時劉瑾墨也在,正扶著半暈過去的劉瑾硯。
劉瑾墨年紀與劉瑾硯差不多,是二房的嫡長子,瘦高個,但比劉瑾硯生得結實,相貌更是繼承了劉氏的優良基因,屬於這一輩裡最凸出的美男子。
這位從兄對劉玉潔還不錯,挑不出大毛病,小時候劉玉潔被表哥欺負,他還幫忙揍過表哥,甚至抱著她回鴻瀾上房,臨走又給她的小嘴巴塞了塊糖,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個哥哥既溫柔又可親。如果沒有前世的經歷,劉玉潔對他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可惜人心……總要經歷些事才能看真切。
正是這位溫柔可親的大哥哥,明知韓敬已奸/汙她卻扣下訊息,甚至以一種默許的姿態向韓敬已邀功。
他就是韓敬已的一條狗。
請醫問藥,包紮完畢已是掌燈時分。
因為事發突然,來不及用麻沸散,劉瑾硯幾乎是全程忍受錐心刺骨之痛,服過湯藥便再次昏睡過去。
劉玉冉眼睛又紅又腫坐在劉玉潔身邊。
小姚氏則坐在炕邊安撫劉瑾硯的阿孃吳氏,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還是個了不起的讀書種子,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二房董氏和四房的周氏陸續趕來,表示慰問。但周氏明顯就是個不安分的,一雙眼睛時不時滴溜溜的轉。估計正在偷樂,反正劉瑾文是個不成器的,如果別家孩子也沒法成器,她自然是開心的。
劉玉潔可不記得前世冰嬉前發生過這樣的悲劇,那麼是不是因為此生有什麼東西改變,讓某些小人按捺不住,想要提前毀掉劉瑾硯?當時的情況國子監的同窗以及劉瑾墨都在場,眾口一致劉瑾硯自己不小心摔倒。
她目光沉黯,仔細盯視一臉沉痛的劉瑾墨。
雖然一直都是四房在出頭做壞人,無論是坑害她還是冤枉硯從兄奸/汙小表妹,但最後得了好處的都是二房啊,且就憑四房那腦子……劉玉潔盯著劉瑾墨的目光越發深邃。有時候不叫的狗才嚇人呢。
這個藏汙納垢的家,讓人多呆一刻都感到窒息。
“潔娘,怎麼了?”似是察覺她的目光,劉瑾墨抬眸溫和一笑。
“我在想這一跤怎麼跌的如此嚴重,是不是被鐵鞋踩了?”劉玉潔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用疑惑的口吻道,“曾聽阿爹說冰嬉穿的鐵鞋最鋒利不過,衝擊力大的時候能踢碎人的骨頭。”
劉瑾墨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然寵溺的口氣不變,“冰嬉本身就是強者的遊戲,即使受傷也算男子漢,況且硯從弟的傷勢還有的救,你別再胡思亂想。”
“就算有的救這罪也不好受,大夫說只差那麼一點點,筋就要斷了,筋一斷人就變成廢物,一輩子都完了。”她幽幽盯視劉瑾墨。
劉瑾墨的目光坦然也不閃躲,表示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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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墨提前告辭,他得回去修書與國子監助教稟明原委,為劉瑾硯請病休假。
他面上一派沉重,退出正房,拐上抄手遊廊時嘴角隱隱浮起淡淡的笑意,這笑意寒如冷霜,忽然一抹淺綠身影映入眼底。
是綠染。
三房發生這麼大的事,忽然之間一堆親戚過來探望,自當留飯,她一貫閒不住便自請前去廚房幫忙,畢竟三房的若小姐還年輕,又處於悲傷之中,萬一什麼沒做周全豈不要惹人笑話,這也是小姐的意思。
劉玉潔讓她幫忙的時候順便開解開解劉玉若,這個坎劉瑾硯一定會跨過去,今年不行,明年還有機會。
不曾想,竟迎面遇上劉瑾墨,綠染暗恨,急忙垂眸退到角落。
劉瑾墨似乎沒有避嫌的意思,一派溫和上前打招呼,“是綠染啊,做什麼去的?”
“不過是小姐吩咐的一些事情。”綠染敷衍道。
“越長越漂亮了。”劉瑾墨神色不變,旁人看到這樣還以為他在跟綠染談論今晚吃什麼。
可綠染卻嚇了一跳,慌忙躲開劉瑾墨的手,抬眸四顧,周圍沒有人!她厲聲道,“墨大爺請自重。”這個斯文敗類,如今膽子越來越大,竟敢……在這種場合調戲她!
“阿染,這些年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懂麼?”他壓低嗓子,好聲好氣道,“只要你從了我,我也不委屈你做通房,立刻抬你做姨娘,行麼?”
綠染羞憤難當,推開劉瑾墨的手,提起裙角逃跑。
嗅了嗅那隻摸過綠染臉頰的手指,真香,劉瑾墨邪笑著離開。
他一直比妹妹們親近潔娘,不只是因為這個小妹妹漂亮又可愛,更因為看上了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