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偷襲的先機,接下來的扭打,不,連扭打都算不上,她哪裡是沈肅的對手。拉扯之間劉玉潔一腳踏空,踩斷邊沿的瓦片,幸而被沈肅拽住胳膊,連抱帶拖弄了回去。
一個女孩子,大半夜上身僅著一件肚兜,整個後背都暴露在空氣中,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壓在粗糲的瓦面上,如果忽略她嬌嫩肌膚的傷痕,場景算得上香/豔,可從她的神情,根本看不出半分痛楚,甚至連點羞澀都沒有。
沈肅感到詫異,但這卻是劉玉潔最真實的反應。她經歷過丈夫的休棄,親族的遺棄,小小年紀就流過孩子,輾轉飄零阜南道,只活了一年半,剩下的半年足以刻下一生一世不滅的凌/辱印記。當一個人習慣了被赤條條的凌遲,再被甩一嘴巴,還會覺得痛覺得羞恥?
她漠然望著沈肅,既無憤怒也無恐懼。
沈肅一驚,“你別怕,我只是不想你掉下去……”他侷促不安的解釋,轉念又覺得荒唐,“劉二孃,你真的是瘋子!”
如此可愛卻又如此木冷,織成一張難以描述的神秘的網,誘他總想跳進去看看她微笑起來會是怎樣。
“說別人變態,你又好到哪裡?我才十三歲。”她眸中鄙夷。
沈肅愕然,緩緩鬆開捧住她如脂般細膩後背的雙手,面紅耳赤爬起來,往後退了兩步。
劉玉潔拾起衣裙,他茫然轉過身,心跳的厲害,尤其兩隻手險些被那滑膩灼傷。
統共兩件衣服,她卻穿了很久。沈肅平靜下來,語重心長道,“你可以試試,如果不能將我推下去摔死,我就把你扒光綁在這裡曬月亮。”
劉玉潔動作一滯,收回雙手。
他回過頭,視線中的她恰好立在皎潔的明月中心,青絲飛揚,然夜色太深,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周大海,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再來找我!”一個年輕女子壓抑而又憤怒的嘶吼。
劉玉潔一僵,沈肅示意她不要亂動,撿起薄被將她包裹,隱進屋脊深處。
黑漆漆的秋文館,樹影婆娑,藉著微弱的月光,一高一矮兩個人影越走越近。
是四房的劉玉茗和表哥周大海!
意圖侮辱她並殺死硯從兄的惡魔!劉玉潔大大的杏眸跳耀著異樣的火焰。沈肅託著下頜斜睨她,目光凝於她耳畔,白如玉嫩如脂,鬢角毛絨絨的碎髮和著夜風輕揚,有意無意的撫弄他的臉頰和脖頸,又甜又癢,沈肅本能避開,又不禁湊近懷著某種不軌的試探搜尋她表情。
“離我遠點。”她涼涼道。
嘁……沈肅面色微惱拉開一點距離。
“你到底想幹什麼!”劉玉茗的聲音有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當然是想幹你啊,快讓哥哥親一口。”一個極其猥瑣的男人聲音。
劉玉茗怒急敗壞推開周大海,一張俏麗的小臉氣的緋紅,此時此刻,腸子都要悔青了。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貪圖那一盒茉莉花膏?
因為那是御香齋的極品,很多人有錢都買不到;因為劉玉潔也有,是的,那個又胖又笨的死丫頭卻有。
劉玉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佈滿說不清道不明的嫉恨。從小到大,母親從未給她買過一次御香齋的東西,表面上她是劉府四房的嫡小姐,私底下也不過是個比庶女稍好一點的可憐蟲。
家裡但凡有點銀子,都攢給哥哥揮霍,能給她在百花齋買盒香脂膏就不錯了。她忍不住偷了劉玉潔的茉莉花膏。
丟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劉玉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憑什麼沒有反應?
這可是長安女孩趨之若鶩的茉莉花膏,為了這個東西她不惜做賊……劉玉茗抱頭痛哭,最痛苦的莫過於心心念念求來的在別人眼裡不若砂礫!
心高氣傲的她終於承認自己沒有大房劉玉潔的嬌貴,也沒有二房劉玉筠的美貌。恨只恨自己為何不是大伯的女兒,哪怕是二伯的也好!
就在那時,周大海趁虛而入,一口氣送了她三盒,其中一盒還是貢品,宮裡娘娘才能用的……這麼昂貴又獨特的東西劉玉潔沒有,二房的劉玉筠也沒有,劉玉茗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驕傲與滿足。周大海趁機抱住她又親又摸,成了好事。
如今劉玉茗又悔又恨,可是那天穿的肚兜還在周大海手裡,她很害怕,不知該如何是好。
“表哥,你做下這等事倘若被人知道,咱倆誰也活不成,你可別逼我了!”劉玉茗哭道。
“我的好妹妹,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畜生不如,快別哭了,你看這是什麼,泰瑞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