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皆震,連劉玉冉都睜大不解的眼眸望著劉玉潔。
“住口,這是你能說的事,越發不成體統。”劉涉川板起臉。
“阿爹,祖母莊子上有個人,家裡的親戚在方府為奴,我親耳聽見他對別人講了方府的事。方二郎暴虐無常,曾用棍棒生生打死一個通房,通房死時已有四個月身孕。還有啊,他回鄉祭祖,騎著高頭大馬,誰要是一不小心擋了他的路,就要被打的頭破血流,這種人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劉玉潔說的都是真的,但並不是從下人口中得知,而是前世,姜氏諷刺她無依無靠時,無意中透露姐姐的資訊。
小姚氏悚然而驚,怎麼會這樣?這可是自己千挑萬選的親事。
劉涉川瞪了劉玉潔一眼,“女孩子家休要胡說八道。”
“阿爹,我真沒瞎說,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劉玉潔握住雙手冰涼的劉玉冉。
只要劉涉川有心去查,去姓方的老家,再用點手段從方府下人入手……絕對能查出蛛絲馬跡。
“老爺……”小姚氏六神無主。
她瞭解劉涉川,忽然有些怨恨他,倘若他對冉娘有對潔娘一半的用心,又怎會被方家欺瞞?
“阿姐,幸虧阿爹英明,當初說要再等一年,沒讓方家下聘。”劉玉潔安慰神色緊張的劉玉冉,此話亦是說給小姚氏聽的。
小姚氏聽了心裡咯噔一聲,可不是老爺英明。當初因為沒把沈肅說給冉娘,她發誓要給冉娘說個更好的,只要劉涉川稍有異議,她就鬧彆扭,氣得劉涉川撒手不管。如此意氣用事,險些害了冉娘啊……
“母親不必擔心,阿爹肯定有辦法,我相信阿爹。要怪就怪那方家實在狡猾。”劉玉潔安慰道
小姚氏聞言,嘴角微牽,苦在口中,不管怪誰自己也逃不了干係,因為人是自己選的。
這件事劉玉潔完全可以在背後與劉涉川細說,但她不想讓容易多想的繼母誤會,那就一家人坐在一起有商有量的說。
劉涉川蹙了蹙眉,“我會派人去查,用飯吧。”
他看上去鎮定,實則早已心生怒意,一旦查清屬實,定然不會讓方家好看。
平心而論,劉涉川對劉玉冉還不錯,與尋常父親沒甚分別,物質方面,劉玉潔有的也會給她。但他對劉玉潔無微不至的用心,卻是劉玉冉從未享受過的。
劉玉潔每餐雷打不動都要有一碗鮮蔬芙蓉湯潤嗓子,之後是一大碗冒尖的碧粳米飯。什麼八寶糯米雞,五香乳鴿,翡翠嫩藕,七珍蝦萃,松鼠鱖魚,葷多素少,但凡她愛吃的應有盡有。
在吃穿用度上,小姚氏對她從不敢有半點不盡心,但她不知道,就連劉玉潔自己也記不大清自己的飯量從何時開始變小,大概從眉間皺起的第一朵愁雲吧。
飯量小,人也不知怎麼就瘦骨嶙峋,到了阜南道才略有好轉,後來……後來韓敬已買了十幾個長安的廚子,她若不吃,便要殺廚子。
吃了小半碗,劉玉潔便放下碗筷,多年的習慣讓她吃到這裡便吃不下去。小姚氏一驚,不解的望著她,不合胃口麼?
劉玉潔也知此舉令人費解,便隨口牽出一個理由,“之前身子過了病氣,如今將將養好,大夫囑咐我不可多食。”
原來如此。劉涉川端過劉玉潔剩下的飯,大口吃起來。老太爺封爵之前,他跟母親田氏在豐水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苦日子,知曉食物的珍貴。但這碗飯要是換成小姚氏或者劉玉冉的,他鐵定不吃。也只有劉玉潔吃剩的東西,他才會碰。
小姚氏眸光黯淡,一口酸澀堵在喉嚨。
因為明日休沐,劉涉川有不少應酬,需要提前休息,沒有給劉玉潔談論沈肅的機會。
內屋碧紗櫥的輕紗帷幔早早放下,小姚氏服侍劉涉川沐浴更衣,兩人早早上床歇息,她傷心的說起劉玉冉。
劉涉川不以為然,“反正又沒下聘,按照本朝律法,姻緣未定,男女婚嫁自由,屆時我再給冉娘找個更好的人家。”
再好能有沈肅好麼?小姚氏心酸。
夫妻二人久未同房,而劉涉川正值盛年,家裡又沒通房小妾,唯一的貴妾便是小姚氏,如今已經扶正。他吹熄燈,將手伸向小姚氏。
小姚氏滿臉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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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嬤嬤找到一個機靈的小廝,最會養貓養狗,給劉玉潔帶回的山耳貓餵了兩頓摻了草藥的羊奶,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小東西,居然活了下來。
山耳貓養好了既溫馴又護主。小廝建議劉玉潔親自給山耳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