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看了我一眼,不情願地咕噥一聲,這才慢悠悠地走過去,順著他身體爬到他肩頭,開始舔他流血的傷口。
“別動,小銀的唾液有療傷功能。”我阻止了驚訝莫明的他將小銀甩開的舉動,笑道。
直到我將最後一塊兔肉塞進嘴巴里,他還是略帶呆傻又震驚地表情時不時望向小銀,倒是我們家小銀鎮定從容,早閉上眼會周公去了。最後,我終於耗光了耐性,有氣無力地道:“木乃伊大哥,你的故事倒底還講不講啊?再不講我可要走了!”
剛剛小憩了一陣,現在肚子也飽了,看看天空,也開始泛起魚肚白。看來我又要準備上路了。
看他的表情,應該很想問木乃伊是何物,只是介於我一臉的不耐,才勉強吞了回去。他緩緩抬頭,望著長空,開始陳述一個在我聽來濫俗卻直刺人心的悲劇故事。
“我本是祁國一個較有名的官宦子弟,家中只我一個獨子,兼之我自小又天賦過人,所以父母長輩都特別疼我愛我。另外,還有個從小定親的未婚妻,青梅竹馬,生活可說是相當幸福美滿的。由於幼年時體弱多病,我曾得一位高人指點隨他上山學藝,是以多年不在家中。”
“誰知自小寄居在我家中的表兄竟對我未婚妻起了歹心。加之只要除掉了我,家中就只剩他一個子息。所以那日我學成回家,想到終於可以和小蓮成婚,心裡真正興奮莫明。表兄為我接風,我也絲毫不曾提防。可誰知。。。。。。誰知他在我酒中下藥,待我醒來卻已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我未婚妻見到我時,再沒有了往日的溫柔甜蜜,只管尖聲淒厲地慘叫。父母也是一見我的臉,便嚇暈了。他也終如願以償娶了小蓮又代替我的位置。我原還奇怪表兄因何不殺我,卻原來他自小被我風頭蓋過,受人忽視,是以要我也嚐嚐這種。。。。。。滋味!”
“這一年來,我無論走到哪裡都免不了被人追打趨趕的命運,即便戴著面具,也無法抹殺我心中對這副長相的恐懼。總想著若睡覺時,面具被摘下來。。。。。。”
“於是慢慢地,我不再抱有幻想,是問一個連父母都無法忍受的人,世人又豈會容得下他?我開始想,我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乾脆。。。。。。”
我將剛剛啃完的果核扔在一邊,擦了擦手,道:“這一年,你應該也遇到過真心憐惜你同情你的人吧?”
他呆了呆,低頭陷入了沉思,許久才無奈地點頭道:“是有過一兩個。”
“看來鎖住你的不是別人,還是你自己。”我起身拍了拍滿身的塵土,背上揹包,抱起小銀,淡笑地看著他道,“不過,說說容易做來卻難,你也別把我說的太當回事。天亮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姑娘,等等!”他見我要走,慌忙起身到我面前,攔住我道,“在。。。。。。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
“在下。。。。。。”他象是進行著什麼思想鬥爭,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才道,“想跟隨姑娘。”
“啊?”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道。抬頭看看天,沒下紅雨啊!再看看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啊!那現在算什麼?到底我是男子他是男子?
“姑娘千萬別想歪了。在下看得出姑娘絕不是個普通人,在這亂世之中,在下也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一個效忠和跟隨的主人。”
我一個趔趄,他這。。。。。。難道是在向我表示效忠,天哪!我是要去爭霸天下還是要去謀朝篡位啦?這都是招誰惹誰了我?
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這位公子,您堂堂七尺男兒怎好跟隨一個女子,再說男女授受不清,這樣於我的名節也不好。。。。。。”丫的!這咬文嚼字地怎麼這麼難?
剛醒來時的確感覺他是象步殺那種冷血無情的角色,可是怎麼一夜長談之後就完全顛倒過來了?一副柔弱純蠢的德性,最恐怖的是還死纏爛打!
MY GOD!千萬別告訴我是因為我的關係!
“姑娘對著在下這張臉仍能談笑風聲,絲毫不懼,想必也不會計較這些身外之物吧?”
看他那副比鬼更恐怖的臉上竟還能盈滿笑意,我不由又是噁心又是氣憤地大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懼了?要我以後都對著你那張臉吃飯,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是嗎?”他微微一顫,神色一瞬間變的冰冷異常,彷彿剛剛那些親近、蠢鈍都只是我的幻覺。
他毫無溫度的眼神掃在我身上,轉身離去。這次倒是沒把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