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曉北就這樣化成了泡沫,消失在陽光底下。
葉醇在渾渾噩噩中洗完澡,躺在床上,全身都沒勁,他現在感覺心臟是痛的,呼吸也疼痛不已,因為他知道,在他知道曉北的身世之後,意味著,他要對這段還未開始的感情放手。
可是放手,那與活生生剝他的皮有什麼區別。
心痛難耐,眼睛酸澀。
他從未試過這樣,第一次,葉醇有了哭的*。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居然會想哭,他覺得自己真的有病。
的確,中了愛情中名為“曉北的魔障”,中此毒他是甘之如飴,且從未想過要解毒。
沒想到,這強大毒性無藥可解。
有這樣的結果,葉醇誰也不怪,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喜歡的太過草率,陷入的太過輕易,又沉淪的太過迅速,導致如今的無法自拔。
不知道曉北的身世之前一切都是蜜糖,知道之後一切都是砒丨霜。
他的世界全是黑色的。
抱著他的曉北睡過的枕頭睜大眼盯著天花板,一夜未閤眼。
他思考了一個晚上。
想到了許多問題。
如果他想和曉北在一起,沒有一個人會同意,包括他的父母,甚至是所有人都會極力反對。
曉北的哥哥是全國首富,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幫助,他不需要為曉北做任何事情,也做來任何事情,他的家人全部都能幫他解決。
他的存在意義是什麼?
以曉北的身世,他們根本不可能有未來。
鬧鐘準時將他從無盡思考聯想的狀態迴歸到現實,他該起床去上班了。
不過才一個晚上,葉醇便滿臉憔悴,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皮下,兩眼無神,精神恍惚,對著鏡子,他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那個意氣風發的他。
今天是週五,他還答應曉北要告訴他自己與龔逸軒的事情。
現在,還有這個必要嗎?
頭昏腦脹的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繼續發呆。
財務室的會計找他簽字,敲門敲半天都沒有聽到裡面有人反應,還以為沒有人在辦公室,來了又走。
半個小時後何校長打他辦公室電話才把葉醇從呆愣中叫醒。
何校長問:“小葉,你在辦公室啊。”
葉醇捏捏鼻樑道:“我一直都在。”
何校長問:“那行,你到我辦公室一趟,關於學生體檢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葉醇說道:“好,沒問題。”
給自己泡了杯濃茶後喝下後,葉醇才出辦公室。
彷彿這樣他就能夠清醒一些。
然而,事實證明,葉醇被昨日一事影響極大,何校長說了半天,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
何校長也發現他的狀況不對,臉色蒼白,兩眼無神,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葉醇也知道自己現在全身上下都是問題,再次搬出昨天應付葉熙和黎曉函的藉口,道:“就是最近飲食不太規律,胃病犯了。”
何校說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學生體檢的事情就由我來負責吧,你這段時間也是忙,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葉醇說道:“沒,您挺顧慮我的感受的,謝謝何校長。”
有這樣的領導,葉醇覺得自己平日辛苦些也值當。
何校長向來是一言九鼎,告訴他體檢一事由他負責便是他負責,不會瞎承諾。
再次回到辦公室的葉醇一安靜下來又開始想他的曉北。
思考一個晚上,足夠他確實許多事情。
只是,他不停的問自己,真的要直接放棄嗎?
從放寒假到現在,他都還沒見過他的曉北,抑制不住的思念如噴泉般狂湧而出,無法停歇。
他以為甜蜜的冬天,轉眼間,卻變得苦澀難堪。
以他現在的狀態,葉醇沒辦法再去見黎曉北。
他可以怪自己,可以怪別人,但是都怪不得曉北。
他的曉北從未說過他家庭貧困,他甚至沒想過佔自己的便宜,摸了摸衣袖上的袖釦,葉醇吻了吻,他怎麼會覺得貧困生能買的起這麼昂貴的禮物呢。
想必這本來就是與禹景鑠同一天買的。
上一次在商場,買的那一套秋衣秋褲,自己居然傻到沒有看牌子,沒有去看價格。
如果曉北家境貧寒,他估計根本不可能在商場隨便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