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晉王提到了江山社稷,朝政癱瘓,國將不國,的確是足夠充分的大理由。
皇帝聞言怒道,“王叔,你,為了江山社稷,為了我南齊國泰安穩,朕今日不做這嗜血之君,難道就縱容他們徇私枉法,欺君欺國不成?那麼,再下一個十年呢?無數人效仿他們,我南齊就能國之久安了?”
晉王道,“皇上,老臣的意思是,不能都殺,殺……殺一儆百就夠了。”
“殺一儆百?”皇帝怒道,“殺哪個一?是工部尚書?還是平郡王?除了他們二人?涉案之大,貪墨銀錢之多外,其餘人貪墨的也不比他們少多少?難道其餘人就都放過了?不治罪了?”
晉王一噎,“可以……別的懲治……”
“你,什麼懲治?”皇帝看著晉王。
晉王似乎一時不出來,掃了滿朝武一眼,見眾人都看著他,唯獨葉裳沒看著他,而是閒閒淡淡地翻著卷宗,他立即喊,“葉裳!”
葉裳頭也不抬,懶洋洋地開口,“晉王喊我何事兒?”
晉王瞪眼道,“皇上讓你整治戶部,你就是這般整治的?揪出大案,滿朝武斬去二十多人。難道這就是你奏摺所請?二十多朝中重臣,全部斬殺,將來史記記載,皇上難免會留下殘暴之君的名聲,朝局社稷也會動盪。你卻如沒事兒人一樣嗎?”
葉裳緩緩轉身,看向晉王,挑眉,“那您的意思是,我不該查出這些背地裡骯髒汙穢的貪墨之事了?任由挑眉貪墨下去?一直將國庫貪墨空?將江山社稷拖垮?就對了?”
晉王頓時又被噎住,怒道,“本王不是這個意思!你少曲解本王的意思。”
葉裳看著他,“那您明白一些,我不懂您喊我是什麼意思?”
晉王吹鬍子瞪眼,怒道,“本王的意思是,這些人,不能都殺,但也不能不懲治,你可有什麼好辦法?既能懲治了他們,又能警醒於世。”
葉裳點點頭,笑了笑,道,“原來您的是這個意思啊!您來求情,皇上問您,您卻把責難推給我,王爺,您對我可真好啊!”
晉王面色一僵。
葉裳彷彿沒看到他微僵的臉,笑著道,“不能殺了,又不能不懲治,那還不好辦?”話落,他一抖手中的卷宗,“這上面所有涉案的人員,貪墨多少,都給補上。貪墨的多,補的多,貪墨的少,補的少。把貪墨的銀子都還回來給國庫,還得上的,就不殺,還不上的,不止要殺,還要殺九族。”
晉王一怔。
武百官一怔。
葉裳轉身,看向皇帝,帶著絲笑意地問,“皇上,您以為這個辦法如何?外面的那些人,您還真不能都斬了。如今我管著戶部,缺錢。您都給殺了,我找誰去要錢?”
皇帝聞言息了怒意,看了一眼滿朝武,詢問道,“眾位愛卿,你們以為葉世子提議如何?”
孫丞相和王大學士對看一眼,齊齊出列,“老臣以為葉世子所言甚是!朝中正是用人之際,國庫也正空虛,這些人不能殺!貪墨的銀兩歸還回來可以抵罪。”
許雲初也出列,“臣附議葉世子所言!”
戶部尚書連忙出列,“臣也附議!”
兵部尚書也出來,“臣也附議!”
“臣等也附議!”
皇帝聞言點點頭,道,“好,傳朕旨意,把那些人都給朕先放了!無論是工部尚書,還是平郡王,但凡涉案人員,以葉世子所查卷宗證據為依照,貪墨多少銀兩,俱都還上。以半個月為限。還不上者,誅九族!”
聖旨一出,群臣高呼,“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工部尚書、平郡王等二十幾名朝臣被從午門外拖回來,齊齊慘白著臉,驚魂未定地謝恩。
早朝便在這樣驚心動魄的刺激下散了朝。
散了早朝後,皇帝叫走了葉裳去御書房。
武百官都想著,自從葉世子入朝,到如今,一共做了三件大事兒。一件事兒是破月貴妃案,一件事兒便是與北周議和談判,一件事兒是代天子督管戶部。
這樣的三件大事兒,他都做得漂亮乾脆。
破月貴妃案,雷厲風行,手段果斷,與北周議和,埋伏兵馬,讓北周長公主和丞相丟了顏面和士氣,大獲全勝。如今代天子督管戶部,剛上任幾日,便不聲不響沒有任何先兆地當朝奏議,險些導致大殿上二十幾位忠臣被推去午門斬首丟腦袋。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孫丞相上前,對晉王拱了拱手,,“葉世子早先便知會了王爺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