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許雲初攔住國丈的話,聲音依舊溫和,“既然在咱們府中查出這些東西,多說無益。”
國丈看著許雲初,抖了抖嘴角,面色一灰,幾乎落下淚來。
他沒想到他在書房昨日寫的奏摺竟然塗抹了半步死,而許雲初孃的院子裡竟然搜出了涉案之物,嶺山織造的沉香緞做的衣服與涉案之物嚴絲合縫,穿骨釘與謀害葉裳和靈雲大師的物事兒一模一樣。他幾乎覺得突然之間天就塌了。
這麼多年,皇帝大婚親政後,一直受太后和國丈府壓制,一晃二十多年。他心裡清楚,皇上對國丈府勢大已然不滿,但依附國丈府的勢力盤根錯節,推動之下,由不得他退避,只能咬著牙支撐著。
他的兒子早死,但孫子俊秀出眾,才華溢滿,是支撐國丈府門庭之人,由不得他想把最好的國丈府交給他。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竟然在國丈府內搜出這些東西。
昨日許雲初回府後,說了葉裳在晉王府中毒,京中有人作亂截殺蘇青,有大批人夜闖容安王府,沒有牽扯國丈府,他都沒怎麼當回事兒,想著皇上扶持宗室,扶持葉裳,實在可笑,葉裳連區區毒茶都躲不過,真是扶不起來,枉費皇上在他剛踏入朝局便交給了他這麼大的案子。
他也沒想到,一夜之間,風雲突變,國丈府便成了謀害皇上謀害葉裳密謀殺人之人。
他身子不停地哆嗦起來,又氣又怒,幾乎喘不上氣,沉痛道,“老臣一生,孤傲有之,奸詐有之,趾高氣揚不將群臣看在眼裡有之,但從不曾謀害皇上。”話落,他欲奔走撞牆,“皇天后土在上,老臣願以死明志。”
他剛疾奔兩步,還沒撞到牆上,便被許雲初縱身攔住,沉聲道,“爺爺,這些證物也還不足以結案說是我國丈府所為,此案未結,您便不能死。”
國丈看著許雲初。
許雲初揮手砍在了他脖頸上,將他劈暈了過去,伸手接住他的身子,看著葉裳道,“爺爺一時受不住,暈過去了,葉世子若是安排處置,請容我與爺爺一起,就近照料他。”
葉裳看了一眼被許雲初劈暈過去的國丈,面色淡然地點了點頭,轉身對眾位大人道,“國丈府搜出涉案之物,其中以奏摺中抹有半步死謀害皇上之事尤其大,本世子以為,即刻將國丈府所有人押入天牢,聽候庭審。眾位大人以為如何?”
刑部、大理寺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點頭,“葉世子言之有理,我等並無意見。”
葉裳看向許雲初,“小國舅還有什麼要說的話,或者要稟皇上之事,本世子稍後進宮,可以幫你代傳。”
許雲初搖頭,“多謝葉世子了,我沒有要說的話。”
葉裳頷首,對趙振勻道,“將國丈和小國舅押入一間牢房,吩咐下去,嚴加看管,不得懈怠。”
“是。”趙統領一揮手,御林軍湧上前押人。
不多時,國丈府除去奴僕後,血親旁親嫡出庶出的所有人都被押解了出來,帶走押入天牢。
許靈依是國丈府小姐,也不例外。她被押出來後,小臉發白,心驚不已,看著立在一眾官員中間的葉裳,他有些疲憊,但依舊難掩風華,那容貌和風采,真是舉世無雙。不由呼喊,“葉世子!”
葉裳轉頭瞥了一眼,見到了花容失色的許靈依,以及在她身邊一起被押著的國舅夫人。
這位國舅夫人,是許雲初和許靈依親孃,自從幾年前國舅病死,這位國舅夫人便深居簡出,不出府與京中各府夫人走動了。
葉裳記得上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還是一年前的宮宴。
他只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對趙振勻擺了擺手。
趙振勻一揮手,帶著人將呼喊的許靈依拖了下去,同時,國丈府數十人,齊齊押往天牢。
國丈府的僕從們沒想到一夜之間國丈府的天就變了,人人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生怕也被殃及,也跟著主子們一起押入天牢。
國丈府眾人被押入天牢後,整個國丈府靜了下來,一時間,偌大的國丈府,有一種衰敗如山倒的感覺,悽清蒼涼,還未入秋,風絲裡便有一種涼涼的冷意。
葉裳倒是沒難為國丈府僕從,對眾人一揮手,帶著人撤出了國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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