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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十分,葉昔帶著容安王府的府衛押著程顧和沈芝蘭追上了蘇風暖的隊伍。
蘇風暖依舊在馬車內睡得香甜。
葉昔騎馬來到車前,伸手敲了敲車轅,喊道,“丫頭。”
蘇風暖困濃濃地“嗯”了一聲,眼睛不睜開,開口,“追上來了?”
葉昔聽她聲調像是沒睡醒,看了一眼色,道,“我聽人昨日夜間離開湘南城你就一直在馬車裡睡,如今都晌午了,還沒睡夠,丫頭,你是豬嗎?這麼能睡。”
蘇風暖噥噥地哼了一聲,問,“湘郡王沒派人追上來吧?”
葉昔道,“你都睡迷糊了吧?湘郡王若是派人追上來,你還能睡得如此舒服?”
“也是。”蘇風暖睏倦地,“皇上派欽差去東境看望他,想必讓他謹慎了起來,不敢再輕易出東境了。若是我所料不差,他應該派人飛鷹傳書給大皇子,讓大皇子派人攔截我們。”
葉昔道,“程顧是大皇子的人,如今被我們劫了,大皇子自然不幹。飛鷹傳書半夜半日間差不多也到京城了,大皇子得到訊息,勢必要有動作,你別睡了,起來趕緊打算打算,我們如今大批人馬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走官道,這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你是箭靶子?”
蘇風暖睜開眼睛,見紫荊縣主依舊安靜地坐在角落裡,在聽著她和葉昔話,她伸了個攔腰,坐起身,挑開車簾,身子倚著車轅看著騎在馬上的葉昔,他一身風塵僕僕,看來追了半夜半日才追上她,顯然碧軒閣的隊伍並不慢。
她醒了醒盹,對葉昔,“大皇子回京後,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尤其是他如今正值監國,滿朝文武更是看著他,他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收到了湘郡王的飛鷹傳書,他有心攔截,也要心行事,不敢有大動作,恐惹人猜疑。所以,不用理會他,我們就這樣走官道,一路去西境。”
葉昔看著她,“你確定?”
“確定。”蘇風暖點頭,“大皇子以前是太子時,在人前露面的時候少之又少,成了廢太子之後,眾人幾乎將他遺忘了。如今又成了大皇子,還行監國之事,無數人一下子對他矚目了起來。他習慣了暗中藏匿行事,突然曝光於人前,定然十分不習慣,覺得處處都束手束腳。就算派人來攔截,也不敢調動大批人,少數魚蝦,何懼?只管走就是了。”
葉昔點頭,“得有理,既然這樣,我也不必擔心了。”話落,道,“丫頭,你睡夠了,該輪到我了吧?”
蘇風暖道,“行,你上車,我騎馬。”
葉昔聞言也不客氣,飛身下了馬,跳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後,他才看到角落裡的紫荊縣主,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兒家,十分安靜,安靜得他幾乎沒發現蘇風暖的車裡還有個她,他愣了一下。
紫荊縣主也沒想到葉昔上車就上車,見他利落地上了馬車,她也一怔。
蘇風暖好像忘了人家男女有別,在葉昔上車的第一時間,自己就跳了出去,飛身上了馬。
葉昔只愣了一下,便無所謂地躺了下來,閉上眼睛,睡了。
紫荊縣主怔了片刻,見葉昔躺在蘇風暖早先躺著的地方,扯了她蓋過的薄被蓋在身上,不出片刻,便呼呼大睡了起來,絲毫不顧忌禮數,更不顧忌車中還有個她男女有別,彷彿沒將她當女子。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師兄妹。
雖然她也知道據江湖上生活慣了的人,都講求江湖兒女不拘節,但他們的身份可不是單單的江湖兒女。一個是蘇大將軍府的姐,一個是江南葉家的公子。都是有規矩的富貴門第。這般隨性,實在少見。
她想起關於蘇風暖的傳言,又想起關於葉昔的傳言,想著傳言果然有些也不是空穴來風。
她猶豫片刻,挑開簾幕對騎在馬上的蘇風暖開口,“蘇姐姐,我能跟你共城一騎嗎?”
“嗯?”蘇風暖沒想到這縣主對她話了,她以為她經歷了許多波折,成了安靜的啞巴了呢。尤其是喊她蘇姐姐,一點兒也沒有人質的自覺。
紫荊縣主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葉昔,對蘇風暖,“我坐久了,腿腳麻了,不想在車裡悶著了,想活動活動,透透氣。”
蘇風暖見她看葉昔,這才想起她畢竟是縣主,男女有別的規矩自是刻在骨子裡的,即便作為人質,也做不來與男子同車之事,於是,她點頭,對她道,“可以啊,不過你能騎得了馬嗎?”
紫荊縣主道,“能,我自也學過幾日騎射。”
蘇風暖頷首,靠近車前,將手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