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見了,叮囑了尤氏一句:“讓這大妹妹吃了飯再回去罷。”就過那屋裡去了。
金氏此來,本是要向秦氏說說秦鍾欺負了她侄兒的事,聽見秦氏有病,不但不能說,而且連提都不敢再提了。
再加上賈珍、尤氏又招待的很好,反轉怒為喜,又說了一會子話兒,就家去了。
後來聽她嫂子傳話說,賈家老太太那邊派人過來敲打了一番,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來,再不敢說為侄子金榮撐腰的話兒來。
見金氏走了,賈珍這才過來坐下,詢問尤氏:“今日她來此,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尤氏說了許久的話,早已渴的不行,端起茶盞吃了一碗解了渴,這才答他:“倒是也沒說什麼,剛進來的時候,臉上倒像是帶著些惱火的神色,我陪著說了半天的話兒,又提起媳婦這病,她倒漸漸的氣色平定了。
你又叫讓她留下吃飯,她聽見媳婦這麼病著,也不好意思只管坐著,又說了幾句閒話兒就去了,倒是沒求什麼事。
就是咱們媳婦兒這病,你到哪裡尋一個好大夫來與她瞧瞧要緊,可別耽誤了才是。
如今,咱們家養著的這群大夫哪裡要得,一個個都是聽著人的口氣兒說話,人怎麼說,他也添幾句文話兒說一遍。
可倒殷勤的很,三四個人一起,一日輪流著來診個三四遍的脈案看,他們大家商量著立了個方子出來,吃了也不見效,倒弄得一日換四五遍衣裳,坐起來見大夫,其實於病人無益。”
賈珍聽了,也不由嘆氣,跟著說道:“也是,這孩子也糊塗,何必脫脫換換的,若是再著了涼,更添一層病那還了得。
衣裳任憑是什麼好的,可那又值什麼,還是孩子的身子要緊,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得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