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女人氣喘吁吁,回頭看到格倫還被關在籠子裡。
“你們能救我出去嗎?”他問道,無可奈何望著她們倆。
“我是頭人,當然會救你出來。”託埃說。她在對付鱷魚時動了一點腦筋,也學會一些本事。她又對格倫說:“這籠子裡是這棵樹的一部分。我們會讓它走開,讓你出來。”
她跪下來,拿刀子來試探一下籠子的木柵。
榕樹遍佈這一片大地,處處地覆蓋著層層綠葉。榕樹繁殖不多的主要問題是無法播種。而像會聽哨聲的薊樹會結神奇的啞薊果,火樹結的帶殼的籽可以作武器,這些樹繁殖是不成問題的。
真空地帶植物要解決其繁殖問題也有一套靈活的辦法。這裡主要的問題不在於繁殖,而在於缺乏養分,因此沿邊的植物和內陸同類樹種差別非常明顯。
有些像紅樹這類大樹就到海里拼命撈海藻,而像殺人柳這類的樹卻學會動物的辦法,像肉食動物一樣捕獵,靠分解獵物的肉體吸取營養。而橡樹就像幾百萬年來吸收陽光一樣,它又有一套生存方式。它的枝幹末端會合成一個個籠子來捕捉動物,利用動物的糞便來肥其根部。這些動物餓死了,腐爛後也可以為其提供養分。
託埃對此一無所知。她只知道要想法子把籠子弄走,就像先前關住鱷魚一樣。在波莉幫助下,她用刀子使勁地劈籠子的木柵。
兩個女人輪流對著12根木柵砍。也許是這橡樹認為這下受到的傷害要重得多,木柵突然從地面上收起,整個籠子縮到樹枝中去了。
這兩個女人也顧不得什麼男人神聖不可侵犯的問題,抓著格倫一起跑回大夥兒那裡去。
他們又一次相聚,大口大口地吞食鱷魚肉,同時依然防範四周。
格倫無不誇張地告訴他們在白義虎窩裡看到的情況,他們都不相信。
“白義虎沒那麼大本事做些你說的事情。”維吉說。
“你們都看見過白義虎造的城堡。你們還在上面坐過。”
“白義虎在樹林裡沒那麼大的本事。”梅依總是附和維吉的看法。
“那兒不是樹林,”格倫說,“那裡有很多新鮮事。情況可頂嚇人的。”
“這都是你腦子想像出來的,”梅依取笑他,“你給我們講這些荒唐事只是要我們把你不服從託埃領導所犯的錯誤忘掉。地下怎麼會有窗戶可以看到海呢?”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情況講給你們聽。”格倫說。他很生氣,“在真空地帶情況就是不一樣,就這麼回事。好多白義虎身上都長了毒瘤,我們見到過,這次又看到了。這種瘤長相很難看。”
斯莉問:“你以前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格倫把一塊形狀古怪的玻璃往上一拋,又抓住它。這也許是不想再給大家再造成懸念。也許他不想說出自己心中的恐懼。
“我被那株捕食樹逮住時,就朝上看那樹枝。”他說,“我看到樹葉中有個怪物,樹葉動了幾下,才看清楚一個跟長在白義虎身上一樣的腫瘤,長在樹上,像眼睛那樣會發亮。”
“這裡會害死人的東西太多了。”託埃說,“我們現在得回林中去,那裡可以高高興興過日子,你們都給我起來。”
斯莉說:“讓我把這塊骨頭啃完。”
維吉又說:“就讓格倫把看到的事情說完吧!”
“都給我起來!把俑像挾到腰帶上。全都得按我吩咐的辦。”
格倫把那塊古怪的玻璃塞進腰帶,第一個站起來,表明他最想服從命令聽指揮。就在大家站起來的時候,頭頂上閃過一道黑影:兩隻鷂鷹拍打著翅膀飛了過來伺機進犯。
在這所謂“真空地帶”的爭奪地段,有各種各樣的素食鳥,有的是在海上長大的,有的是在陸地上捕食的。所有這些素食鳥都不會在這裡棲息,都知道這裡有潛在的危險。鳥的陰影刷地一下掠過,不作停留。
而鷂鷹就會不要命地亂竄,自己也不知往哪兒飛。兩隻鷂鷹拍拉拉一聲棲息到大夥兒附近的樹枝上。
“真空地帶”頓時活躍起來。
這些樹原先就是嗷嗷待哺,這一下就氣憤地張開枝幹。長有尖齒的荊棘都伸得筆直。高大的蕁麻使勁搖晃著帶刺的穗頭,仙人掌爬了過來,伸出尖刺,攀綠植物向外敵拋過黏性的藤索。幾隻格倫在白義虎窩裡看到的像貓的東西也衝到近邊,一起爬上樹,發起攻擊。所有會動的生物迫於飢餓都動起來了,整個“真空地帶”變成了中心戰場。
不會動的植物也都保持警惕不受間接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