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瓷離開店門時,她小聲罵了句:“白蓮花。”
溫瓷站在屋簷下,看著雨水如珠簾般從屋簷灑落,正不知如何是好。
這裡距離學校很近,計程車就一個起步價,但也是她半個小時的時薪了。
這時候,她忽然發現店門口擱了一柄修長的黑傘,傘尖滴了一灘水。
她回頭望了望小麗,小麗的花傘擱在門邊,應該不是她的。
難道是客人忘了拿走?
沒理由啊,這雨都下了兩個小時了,客人怎麼會把傘遺落在這裡。
而且從剛剛到現在…統共也只有一位客人來過。
溫瓷看了看時間,已經深夜了。
她索性從包包裡摸出便箋紙,寫了自己聯絡方式和借傘事由,貼在了牆邊,然後撐著傘走進了雨夜中。
黑傘很重、傘骨也很大,整個撐開宛如保護罩一般、將她包裹其中,半點雨星都濺不到身上。
很有安全感。
*
次日早課,淅淅瀝瀝的雨還沒有停。
溫瓷剛走出女三宿大門,舍友喬汐汐奔了過來,挽住了她的手:“哇!你的傘好大!一起遮一遮。”
“嗯。”
溫瓷將傘簷往她那邊挪了挪。
她撐這柄傘,也是準備等會兒形體課下課之後,便徑直去便利店還傘了。
喬汐汐問她:“對了,班群裡輔導員上傳了貧困生申請的表格,你下載了嗎?”
“沒、我不申請貧困生。”
喬汐汐撓撓頭:“誒?上次你說要申請的。”
“我申請助學金。”
“助學金好晚呢,貧困生的錢這學期中就能來。”
“沒關係。”溫瓷仍舊堅持,“我不申請貧困生。”
南湘大學的助學金是靠成績爭取的,貧困生補助不看成績,只要監護人拿著相關檔案去街道居委會開證明。
二者有本質區別。
溫瓷寧可多努力些,也不想讓她媽媽去居委會開這個貧困證明。
喬汐汐知道溫瓷是要強的性子,沒有再多說什麼。
形體課上,老師誇讚了溫瓷的動作標準,拿她作為範例給同學們講解。
有幾個女生明顯露出了不太服氣的神情,在她經過時小聲嘟噥著、嘲諷她家道中落。
溫瓷對此毫不在意。
她們要說、便任她說,橫豎不會少塊肉,也不會影響她的到生活。
她自小接受的就是淑女教育,讓她保持修養和氣度,別人的惡語中傷,那是別人的錯,不是她的。
溫瓷走出教室,卻見走廊裡聚了一堆人,其中有個穿黑色束腰裙的女生,正站在她撐開的傘邊,表情複雜。
溫瓷認出她正是昨日在儲物室和傅司白親熱的女孩。
她有些臉盲,但看到了女孩手上的限量款名牌包包,昨天她在鏡子前擺弄了好一會兒。
“安冉,你別激動,也許只是同款呢?”
“不可能是同款,我認得出來,這絕對是我男朋友的傘!”
溫瓷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撐開的黑傘,問道:“你好,有事嗎?”
“這把傘你哪來的!”安冉厲聲質問。
“你認識這傘的主人?”
“裝什麼啊!這是我男朋友的!”
她男朋友,自然就是傅司白。
溫瓷想了想,說道:“傘相似的有很多,也許是同款?”
“不可能!”安冉一口否定了,“這把傘是訂製款,別說南湘大學,就是整個市,找不到第二把了。”
喬汐汐見她這般冒犯,冷嘲道:“不就一把傘麼,還定製,有什麼好定製的…”
溫瓷拉了拉喬汐汐,讓她不要火上澆油,又問安冉:“你能具體證明一下嗎?”
“喏,這個字母,我男朋友專屬的!”安冉將傘柄遞到溫瓷眼前。
溫瓷看到,黑色手柄上刻著一個暗紋字母——
W。
既然如此,她也就把傘讓給了安冉:“那就麻煩你幫我把傘還給他了。”
說完,轉身便走。
“等一下!你跟我男朋友到底什麼關係!”安冉不依不饒地追問,“為什麼他的傘在你那兒!”
“大概是他遺落了。”
聽她這樣說,安冉心裡舒服了很多,只要不是她勾搭傅司白就好。
她冷嘲道:“偷傘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