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侵。唯“長生”與之相悖,降物也。這個“長生”實則是苗疆蠱師在很久之前養的一種長生蠱,長生蠱喜食人精氣,因其可改變男子體質又被稱之為逆天之物。鍾離軒所制的生子藥便是參照了長生蠱的古方,少時育得秦華時,他曾半開玩笑地告訴對方,與他相剋之物便是長生。至於長生是否真的會對藥人有害,誰也不曾親眼見過,古書上寫的也未必就是實情。
以藥人之軀吞食生子藥本身就是冒險。嬰孩將秦華的內力吸走,讓他變得與常人無異,所幸他有的是這幅藥人之軀,服下劇毒後並未馬上要了他的命,反倒是那被加在裡面墮胎藥……在無形中起了作用,讓秦華失了內力,也差點丟了性命。想到這裡,原本的怒氣化作了一絲心疼,鍾離軒抓起秦華的手瞧了瞧方才被銀蛇咬傷的地方,“算是給你的教訓罷。”
封時推門進來的時候恰好碰上鍾離軒也在,對方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男人,伸手替坐在榻上的人裹了裹外衣,“我明日再來看你。”
榻上的人愣愣的沒什麼反應,封時挑了挑眉,將鍾離軒送出門後,方才開口:“有勞蠱王。”
鍾離軒摸了摸腰間的鞭子,裝作不經意地回了一句:“秦華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封時回到臥房的時候,秦華已經側身躺在了床榻上,方才披在肩上那件絳紅外衫滑落到了地上。封時彎身撿起那件紅衣,柔滑的觸感讓他有一時的失神,低頭看著手中的這件衣裳,思緒被漸漸帶遠……
那年,他才不過十八歲。
自古夙暝閣便有“閣主繼位大典與左右使成婚同日而禮”的規矩。夙暝閣中的左右使如同閣主的左膀右臂,左使專司內務,右使專司刑罰,若有一方叛變則會威脅到整個南海的安危。因而自夙暝閣初始以來便定下了左右使要成一雙人,相互牽制,且右使為上者。
弟子中武功最高者當為右使人選,右使選定後方才在弟子中擇文韜上優武功次之者為左使。既然是閣主的親信,自然還要過少閣主的這一關。
封時是被老閣主撿回來的,許是瞧著這孩子根骨不錯,將他交給了閣中武功最為高強的長老教授武功,右使之位若無例外本就應是他的囊中之物。幾年前少閣主自中原回來後性情大變,也正是那時封時答應閔子蕭一定會成為他的親信,永不背叛他。
右使之位的爭奪本就在意料之中,高臺之上唯有封時笑傲群雄。微風吹起他雅青色的衣襬,隨著年齡的增長,封時那張美人臉變得越發俊美無雙,只可惜這位美人生性冷淡,讓人不敢輕易調笑。封時皺眉看向臺下,人群中有一個人的目光讓他難以忽視,似乎之前他才剛把那人踹下臺去。
三日後,左使之位爭奪。想到那個有些奇怪的規矩,封時心中仍有些彆扭。生性冷淡的他,對於情愛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封時站在閔子蕭的身側看著面前的十八名弟子,不知因何目光停在了那個總是喜歡跟著他聒噪地說個不停的男子身上。
“那是秦華,你若喜歡大可留下。”身邊的人突然開口,讓封時有些惶恐。閔子蕭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一眾弟子,秦華在這些人裡面比較突出,單看長相確實配得上他的右使。
比試開始,眾人的目光幾乎都放在了身著縹色長衫的秦華身上,這種時候穿這樣的衣服簡直是給對手行了方便。只是秦華卻不以為然,雙刀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輕而易舉地便將對手的銀鞭繳下,秦華勝。
封時冷眼看著高臺之上的秦華笑著將一個個對手打敗,隨著最後一人的倒下,雙刀被他丟在了地上。一身縹色衣衫迎風飄起,像是尚未開花的嫣桃。衝著他飛撲而來的人,親暱地摟住了他,喚他“右使哥哥”。
霧幽聽雨,日出東昇。迷霧被初晨的一抹光亮撥開,藏匿於南海的島嶼漸漸露出了它的面貌。晨鍾棹動,夢中的人悄然轉醒,眼裡滿是喜色,“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房門被輕輕叩響,榻上的人應了一聲,伺候的下人魚貫而入,見到秦華後紛紛見禮:“恭喜左使大人!”秦華笑了笑,似是對這個稱呼極為滿意,他光腳從床榻上邁了下來,十分好奇地揪起托盤裡的喜服看了又看。南海有一門古老的手藝名曰:“桃染”,其布料由尚未出閣的桃月生女子用山桃花挑染而成,因而此種布料很是稀缺,唯有富貴人家成婚時才用得起。山桃挑染出來的顏色像極了旭日東昇時的那抹豔紅,明豔而又不失奢華。暗金色的刺繡由胸口連綿至衣襬,代表著一帆風順,最外層是一件茜色的紗衣。
今日是閣主的繼任大典,同樣也是左右使大喜的日子,自當不能像平日裡那般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