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郎剪出。�
“好一招‘剪雨微朦’!”蒙靈雲立即瞧出這是川蜀平家的“覆雨刀法”,“兩刀貼臂看似刀刃變短,如同出拳,可是俗話說的好,一分短來一分險。雙刀剪出,可左右分割,又可上下撩砍,疾進疾退,變化極為巧妙!若不提醒那女郎定要吃虧了。”
忙又叫道:“姑娘,她左刀要撞你胸口,右刀要斬你腰脅,接著左刀便要回削你的面門,這是‘覆雨刀法’中的‘剪雨微朦’!”
他說“左刀要撞你胸口”,胖老嫗出手和他所說若合符節,兩刀剪到半途,女郎招架立即變招,左刀刀柄正好去撞女郎胸口;待得蒙靈雲說“右刀要斬你腰脅”,她右刀正好去斬女郎腰脅,一個說,一個做,便練也練不到這般合拍。
有蒙靈雲提醒,女郎從鞍上縱身而起,當即飛起左足,往胖老嫗左手手腕上踢去,身在半空時刷的一劍,盪開老嫗斬來右刀。
招式盡被蒙靈雲道破,老嫗心中不禁一驚,暗想:“這小子是誰?我武功套路一眼便被他瞧破,莫不是這小賊孃的幫手?”
於是,嘶嗓子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插手曼佗羅山莊行事?”
蒙靈雲初到江南聽到路人女子說話都是清雅綿軟,這肥胖老嫗說話聲音比尋常男子還粗了幾分,頓時心生厭惡。不但聲音難聽,人長得也滿臉橫肉,脾氣甚兇,街市上抓人揮刀便斬,目無王法,更激起胸中氣憤,昂首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我身上並無兵刃,不過說了兩句話,你兇什麼兇?”
那胖老嫗大怒,罵道:“操你奶奶!要刀我這有,有本事儘管拿去!”搶上兩步,起刀便向蒙靈雲頸中砍去。
噹的一聲,一柄鐵柺杖伸過來將短刀格開,卻是一個闊臉老嫗出手攔阻。她低聲道:“平婆婆且慢,先問個清楚,再殺不遲。”
那老嫗持著一根鐵杖,臉闊而短,滿是皺紋,白眉下垂,一雙眯成一條細縫的小眼中射出兇光殺氣,不住上下打量蒙靈雲。她奉命率眾追擒這黑衣女郎,見蒙靈雲一出口便道破屬下所使招式,心下不禁嘀咕,料想這少年定是身懷絕技。剛才不見他出招,瞧不出他師從何處,不願多生枝節,於是道:“閣下屬何門派?跟這小賤人是親是故?受了何人指使,前來橫加插手?”語氣竟然客氣了些。
蒙靈雲想自己屬何門派自然不能說與她聽,若是說了,在場之人還不全都得一盡殺死?他內功不失時,也不喜多殺無辜,何況現在內力全失,這些人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手持兵刃,即使身上功夫不濟,若是一擁而上,那也糟糕之極。
蒙靈雲旋著手中鐵簫,道:“我屬何門派當然不能告知各位。我跟這位姑娘非親非故,只是世上之事,總抬不過一個‘理’字,我勸各位得罷手時且罷手,這許多人一起來欺侮一個孤身少女,未免太不光采。”
平婆婆再次罵道:“小子,你算什麼狗屁東西??這小賤人前日潛進我們府中,殺了不少家僕,豈能憑你一句話說罷手就罷手?”
轉頭又對那闊臉老嫗,道:“瑞婆婆,休要與他多言!大夥一起上拿下這兩人,女的交給夫人發落,那小子直接埋了當花肥!”
蒙靈雲聽她言語無禮,微覺察不快,道:“無論有什麼不平之處,都應當申明官府,請父母官稟公斷決,怎可動不動的便要殺人拿人,還要私立公堂?咱們大宋朝難道沒王法了麼?”
他一直在女真族中生活,不懂什麼江湖規矩,只是知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這種兇殺鬥毆,女真族這樣的蠻夷之邦都不允許,何況大宋還是禮儀之邦。
那黑衣女郎原先還覺得蒙靈雲是身懷絕跡的武林高手,此時聽他一言,臉現鄙夷之色,心道:“聽這臭小子口氣倒像是什麼皇親國戚、官府老爺似的。我們江湖中人要殺便殺,誰才理你。”
“誰要你在此提點,婆婆媽媽,還不滾開!”
蒙靈雲這時首次和她正面朝相,見她臉上蒙了一張黑布面幕,只露出兩個眼孔,一雙眼亮如點漆,向他射來。先前那句話,顯然是對他所說。蒙靈雲只覺她語氣中卻冷冰冰地不帶絲毫暖意,聲音清脆動聽,聽來說不出的不舒服。
雖然受了她的辱罵,蒙靈雲卻不以為然,道:“我本不想提點你,只是怕你死了,沒人賠我這身新買的衣裳。”
那女郎看了他一眼,果然見他胸前白衣被自己剛殺的那人濺了一道血跡。若他是個平常農家子弟,到也算了,可他偏偏衣著明豔,長得英俊不凡,顯然是個浪蕩子弟。暗想:“師父常說,世上男人沒一個有良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