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婷感覺到夏墨兮隱忍的怒氣。
她已經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就是跟夏辰兮在一起的經驗之談,惹怒對方就要閃人,免得受皮肉之苦,古代人都很蠻橫,沒事就喜歡動手動腳掐脖子捏耳朵,還說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分明是能動手的就絕不動口。
良久之後。
夏墨兮繼續整理棋盤,淡道:“藍榮是從哪裡得到的地圖?”
他的舉動讓柳依婷感到迷惑,她不懂他的一舉一動,也看不透他的想法。那就不想了,想多了頭疼。柳依婷回道:“左少弈掉的,藍榮撿的。”
夏墨兮一言不發,他沉默的將黑子與白子一顆一顆的輪流擺上棋盤。
這讓柳依婷驚訝不已,因為他擺的棋局就是她打散的那張棋局。她雖然不懂圍棋,但是之前的棋盤上,白子黑子擺出的樣子很像一隻“王八”,而現在也是一隻“王八”,就是少了條尾巴。這不要緊,因為夏墨兮正在擺“王八”的尾巴,馬上就成型了。
柳依婷安靜的看著夏墨兮擺弄棋局,他像是一位高深莫測的智者,牢牢抓緊局勢的變化。
地圖的指引(4)
一顆顆冰冷的棋子在夏墨兮的指間似有了生命。
世界是一張巨大的棋盤,每一顆棋子代表著一個人。棋子與棋子之間,人與人之間,雖然都只是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存在,但都不能避免相互的影響,相互的牽絆,相互的利用。
終於,夏墨兮將先前的棋局還原,他說了一句話:“你立刻去汐衍宮。”把地圖遞還給柳依婷。
“我不去,肯定有陷阱。”柳依婷一口拒絕。
夏辰兮還沒有給夏夢瑤答覆,今天是最後一天,萬一她被夏夢瑤逮到,正好便宜了夏夢瑤可以用她來威脅夏辰兮。所以她就是爛在欽衍宮,也絕不出去。
“不是陷阱。”夏墨兮淡道。
“說個理由先。”
夏墨兮深深地盯住柳依婷道:“朕說不是就不是。”字字有力,不容分說。
柳依婷順勢介面:“本王妃說是就是。”
欽衍宮的上空。
一群烏鴉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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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婷站在破舊不堪的汐衍宮宮外。
寫著“汐衍宮”三個字的匾額彷彿隨時隨地會砸下來,就差等一個冤死鬼經過,砸中冤死鬼的腦袋,也算不枉作為一塊匾額在生命的最後綻放了一回。
宮門半遮半掩,從門縫瞄進去宮內一片春意盎然,雜草長的居然比她還高,偶爾一隻不明飛行物從上空咻的竄過去,蜘蛛吐著絲線吊在半空,搞不好草叢中還有毒蛇的行跡。
啊……她怎麼就被忽悠來了呢?當時夏墨兮是怎麼說的?
他說——
……“夏夢瑤馬上會來欽衍宮,你若有藍榮隱蔽的身手,可以留下。”……
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呢?
她伸出手臂推門……
“哐——”
一聲巨響,震的她耳膜嗡嗡的叫。她好像還沒碰到門板吧,這門就這麼著急的自行開啟歡迎她的到來?開就開嘛,還非要躺地上,又是當門板又是當地板的。
地圖的指引(5)
她踩上門板?地板?身子剛跨入汐衍宮,身後又是“哐”的一聲。
柳依婷轉過頭望去,只見藍榮的發上絲絲灰塵,細碎的木屑。在他的腳下,寫著“汐衍宮”三個字的匾額碎成了七八片。
“唉!”柳依婷嘆口氣,搖了搖頭,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擁有高強的武功卻沒有躲過來自一塊匾額的偷襲。她拍了拍藍榮的肩膀,同情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你懂的,我不多解釋了。”
藍榮仿若無事,表情寧靜,清亮的回道:“是。”
柳依婷有時候會想,藍榮並非不愛講話,因為他的聲音明亮清越,無法讓人忽視他的存在,而他所練就的武功卻又恰恰是隱蔽的那一型別。於是,他很少說話,甚至不說話。
兩人施展輕功,飛躍過雜草叢生的院落,停在正廳前。
屋內給人的第一感覺是,蜘蛛網、蜘蛛網、蜘蛛網……放眼望去,除了蜘蛛網就只剩下蜘蛛了。
柳依婷捂住口鼻,皺眉道:“什麼破地方嘛,藍榮,你能不能用什麼掌風啊,把這些蜘蛛網,還有灰塵都掃掉,這怎麼走路啊。”在裡面走一朝,出來就可以當蜘蛛俠了。
藍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