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背影的男人帶著他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最終的目白卻只是為了把他丟掉。
被親生父親丟掉的他,開始在異國他鄉無助流浪,和大多數被拐騙、被誘哄、被買賣的孩子不同,他是自願坐上前往蠱谷的馬車,把生死系在了一條細線之上。
他永遠得記得第一次見到玄展的情景,在一堆衣著破爛、蓬頭垢面的小孩中,身穿紫紅錦衣的玄展是那麼的醒目,白皙的面容上鑲著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就算經過了這麼多天的艱苦的旅程,他的面上仍舊是乾淨整潔,頭髮也是扎的一絲不苟。
就是這麼個上一刻還笑容靦腆溫和的富家子弟,下一刻卻像個瘋子般兇狠的與同被丟進谷的小孩爭搶食物,搶輸了之後仍然倔強的高昂著頭,一個人悄悄走到無人之處低聲啜泣。
他那會鬼使神差的把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饅頭,遞了一個過去。那哭得一塌糊塗的漂亮男孩先是抬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抹了把眼淚,接過那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
友誼在生死麵前顯得那麼的廉價、又是那麼的寶貴,因為它便宜的只值一個饅頭,卻又貴的可抵生死。
他和玄展的相識始於這樣一個饅頭,此生的糾纏也始於這麼一個饅頭。
在這之後的很多年裡,他們相互扶持,背抵著揹走過了四季、走過了磨難,走過了生死。
如果那一夜不發生,或許他和玄展會永遠這樣依靠著,攙扶著走完這跌宕起伏的人生,如果是那樣,今日的他會不會有怨恨,會不會能滿足?
他想,大概是不會滿足的吧。如果不是那一夜,他終有一日會拔掉玄展的尖牙利爪,讓他成為自己的禁臠。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個驕傲的男人恐怕不會輕易的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夜無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若真是那樣,他們之間仍是逃不脫陰陽兩隔,生離死別的結局。
兄弟的生死情誼從何時而變,其實夜無也說不清楚。知道鬩殺強了阿展之後,他的心裡就像翻了一罈子不知道什麼的東西一樣,一個泡一個泡的往外翻騰。
他那時以為這翻騰的泡,其實是對兄弟遭遇的痛惜,可這泡在知道鬩殺生了兩人的孩子之後,像散發著惡意臭味的毒藥一樣在他的心間翻騰。
所以他樂見其成的旁觀,任由惱羞成怒的玄展派人追殺鬩殺和那孩子。不過因為這場追殺,他也將玄展隱藏至深的感情看了個清楚,因為不願他日後後悔,他勸了一句“阿展,別讓自己後悔。”
阿展聽了他的話停手時,他可是把腸子都悔青了,他像個呷醋的小娘們,一個人在旁邊酸了半天,恨不能把留在阿展心裡的那個影子給連根□。
這樣的感情持續的發酵,最後終於在那夜他醉酒之後一湧而出。
他在半醉半醒之間,意識到眼前的人是他垂涎已久的阿展時,一直被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在酒精的滋養之下發芽、破土、伸枝、長蔓。
他的手不聽話的攬上了阿展的腰,而正在給他脫外袍的阿展卻以為他是醉了沒有防備。他的手往下,輕覆在了阿展結實有形的tun上,那一刻,他滿腦子都是壓倒他,抱住他。
他以為他只是想的,沒想到手腳卻自己動了起來。他攬著阿展的肩,一翻身,壓倒了他。將阿展困在自己jing壯的胸膛之下,莫名的滿足感讓他想要渴求更多。
他至今還記得阿展的唇柔軟的不可思議,雖然在不能動彈之下阿展仍想反抗的緊咬牙關,可還是被他攻破了防線長驅直入。
那是他一生唯一感受到的極致溫暖,柔軟的、溼,熱的聚集著所有的溫暖、他留戀的用自己的唇,舌一遍遍的探索。
那一夜,在阿展暴怒的眼光中,他將自己與他深深的融,合在了一起,那一夜,他覺得就算此時阿展解了穴道跳起來用劍剁了他,他也死而無憾。
這才是他心中那泡沫的真面目,這才是他對阿展感情的真面目,他愛他,愛的整顆心都被浸泡在了帶毒的酸液裡,愛的恨不得就在這一刻,就在他身上這麼幸福的死去。
看著他修長勻稱白皙的身體在自己的身,下綻放絢麗的瑰紅,夜無覺得他的眼中今後再也看不到比這更豔麗的色彩,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風景。
為愛肆意釋放的感情在酒的催化下淹沒了他的理智,他一夜都馳騁在絢麗的風景之中,馬踏春泥、四濺飛花。
當他累極抱著已經疼暈的阿展沉沉入睡時,他在他的耳邊低語了無數句“我愛你”。
他的這無數句“我愛你”並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