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酒,斜眼看見林書嵐皺著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忍不住的伸手給了他一下,
“看你這秋眉苦臉的樣,酒都被你嚇苦了。”
林書嵐擠出絲笑容,抱歉的衝萬老頭舉了舉杯,然後一口將酒杯裡的酒倒在了口中。
萬老頭看笑話的替他配了詩,“酒入愁腸,愁更愁!”
林書嵐一聽頓覺這酒苦得連腸子都要皺起來了,他是真的愁-啊!
他在愁什麼?他在愁他兩個徒兒的終生大事,一個兩個的不讓人省心。
要說這徒兒各有爹孃,這終生大事尚不到需要他來過問的地步,可週家這兩兄妹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個兩個的全看上了朱家兄妹。
俊生這娃的婚事本來是最好辦的,他在出來的時候寫了封信把周家想要結親的事告訴了師弟朱闊,沒等到回信他就出來了。
昨天他收到了家僕帶過來的信,朱家明確的拒絕了與周家聯姻的可能。他那懼內的師弟寫的拒絕原因只有一條“夫人不喜!”所以俊生與周小妹的親事就這麼黃了。
這事黃了也就黃了吧,就周小妹那德性要真嫁給了俊生還真是糟蹋了自家的徒弟。可沒想到的是昨天聽說朱家拒婚了,周睿景那小子居然跑去喝悶酒,醉了之後一個勁的在哭,僕人嚇的讓他過去看,他一過去就被這小子撲了,這小子居然抱著他表白,說了一通肉麻話,然後叫著葉小八的名字睡了過去。
嚇死他了,他還以為要晚節不保了!林書嵐想起昨晚的驚險程度額頭上又冒出細汗,他當時聽見徒兒的表白,小心肝就一直顫呀顫,等聽見小八兩個字時衣服都被汗透了兩層了。
現在他回想起來,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藉著醉酒表明心態,好逼他這個師傅幫他去說項?這可能嗎?人家連你妹都不待見,還會待見你嗎?
裝傻嗎?裝傻吧!林書嵐默默的捏緊酒杯,決定把昨晚的事當個屁放掉。
萬老頭睨著他暗自嗤笑,周家小子那點心思,真不夠看!這師侄要是聰明點不提的話,他樂得裝糊塗,要是敢提,看他怎麼收拾他。
要說門第,周家雖比萬家稍差了點,但也算不錯了。可要說到家風,周家還真是不行,就單看幾年前為了爭家主,親弟弟能把哥哥給趕出家門,還派人追殺;嘖嘖,就這家風還敢稱世家,簡直是把世家的臉都丟盡了。
兩人就這麼各想各的喝著酒,忽聽得僕人來報,說帳外有客求見。
萬老頭睃了林書嵐一眼,林書嵐就自覺的起來出去會客了。
他撩簾出帳,只覺帳外空氣清爽日光耀眼,而就在這耀眼的日光中,一神明爽俊的俊朗少年逆光而立,端是一番好風采。
見來人風采斐然,林書嵐的名士病犯了,左手握拳放在鼻下咳了咳,然後一挺胸露出了一幅仙風道骨的飄然模樣。
那少年聽到咳聲,不負他所望的立刻上前向他揖禮,“晚輩蕭諒見過先生。”
所謂的名士病就是愛裝x,和愛受別人尊敬、還有就是愛被別人奉承。林書嵐在前兩樣病上都得到了滿足,聽那少年說了來意後,也不為難人的引了他進了帳內。
到了帳內,萬老頭早就從酒桌前移到了矮榻上,狂士也有狂士病,具體表現就如萬老頭一樣,
喜歡別人站著他坐著,別人坐著他躺著,別人在他面前躺著…那基本就是下葬的時候。
那叫蕭諒的少年一進帳就撲通的跪在了萬老頭的榻前,半躺著的萬老頭臉一下就青了,他這能蹦能跳的不用這小子行這孝子賢孫的大禮啊!這是唱的哪出?
“小子有罪,今特來向老先生請罪!”蕭諒額頭觸地,給萬老頭磕了個響頭。
萬老頭這會臉都紫了,這是拜墳的磕法,呸呸呸,真不吉利。
萬老頭被這少年嚇的從矮榻上跳了起來,“你有什麼事先起來再說,別這麼杵著,怪難受的。”
少年衝著萬老頭再磕一頭,“此事事關重大,請老先生獨商。”
林書嵐聽少年要求清場,心中暗罵,好你個小子,這是過河拆橋啊!
萬老頭被這少年的三個頭磕暈了,擺手趕人,“出去、出去,沒聽見要獨商嗎?”
林書嵐憤憤而出,有心想偷聽又怕被武功高強的師伯知道被收拾,最後只好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帳篷。
蕭諒見閒雜人等清場完畢,立刻又要衝萬老頭再磕頭,嚇的萬老頭急忙避開,“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再磕那腦門就該腫了。”
蕭諒聽他這麼說,也不再磕頭了,只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