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漫長的婚約 作者:白寒

包括正在打的戰爭在內。可是,瑪蒂爾德接著問了他一些他沒準備的問題,他變得面紅耳赤,眼鏡上佈滿水蒸氣,支支吾吾地換了話題。他告訴瑪蒂爾德夏天發生的意外事件: 當時瑪奈克的身上如何沾滿了戰友的血,他如何扯掉自己的衣服,如何全身赤裸地被抬回後方。他也講到瑪奈克因故意服毒裝病被軍事法庭審判的事件,審判官如何從輕發落,還有後來瑪奈克無緣無故發抖等症狀。 幾個月過去了,四月十七日那天,瑪奈克的父母正式接到他們兒子去世的訊息,阿里斯第德也剛巧休假回來,跟仙諾士鎮一個伐木商的女兒舉行婚禮。他的岳父也就是他原來的老闆。瑪蒂爾德只能在他步出教堂時跟他講上兩分鐘的話。他說,他很為瑪奈克的遭遇感到難過,瑪奈克實在是個好青年。可是由於他自己不上前線作戰,只待在廚房的爐灶邊做大鍋飯,所以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點兒也不清楚。 說完後,他就保持沉默,站在據說會保佑婚姻天長地久的雨中。過小的軍服緊緊包在他身上,可能今晚的新婚之夜也不會脫下來,說不定緊急命令一下來他就得趕回去報到。瑪蒂爾德看到他這種態度,自然氣得把他臭罵一頓。他呢,什麼也不說,低著頭,雨水順著頭髮不停流下來,眼睛盯著鞋尖,無言地承受著一個不邀自來的客人的咒罵,一直到西爾萬出現,把惡形惡狀潑婦似的瑪蒂爾德帶走,帶回家去,帶得離他們遠遠的。 今年退伍下來以後,阿里斯第德又回去做他的採樹脂工人。可是自從他成了老闆的女婿以後,就開始跟老闆鬧意見,甚至兩人大打出手。結果阿里斯第德的眼鏡撞破了,他岳父的額頭也撞裂了一條縫。貝內迪特向來是瑪蒂爾德的地方新聞來源,根據她的報道,阿里斯第德一怒之下,準備帶著懷孕的妻子和兩個拖著鼻涕的小鬼頭出外謀生,移居他鄉。貝內迪特學著那些久經戰火洗禮的老兵,搖著頭說:“沒有好結果哦!” 有時候,瑪蒂爾德坐車去港口或去湖邊時,會在路上碰到阿里斯第德。他只是很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然後把頭轉過去,繼續踩著腳踏車前進。現在,瑪蒂爾德聽了艾斯普蘭薩的講述以後,不再敵視阿里斯第德了。她現在瞭解,從他結婚那天起一直到現在,他故意保持沉默是為了讓瑪奈克故鄉的父老對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她想去看他,告訴他她明白了,請求他原諒她的粗魯行為和語言。她要告訴他不用再感到為難,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坦白告訴她。 喬治·戈爾努一邊用游泳健將的大手搓揉她,一邊回答她的問題:“阿里斯第德?今天你找不到他的,他進森林去了。不過,明天的水上比武大賽,我們兩人同一隊,你可以到運河邊,把他從水中撈上來。” 第二天是個星期天,西爾萬開車送瑪蒂爾德到布第高河邊,然後展開手推車,把瑪蒂爾德安頓在一把遮陽傘下。到處都是旗幟、鮮豔的顏色和嘈雜喧譁的聲音。很多遠道而來的人散佈在各處,甚至跑到搭在運河上的木頭天橋上,結果警察不得不把他們驅離。大人呼朋引伴,小孩互相追逐,小小孩坐在嬰兒推車裡,被像是來自非洲的太陽猛烈照曬著。 這場水上比武大賽是一船對一船的。當穿著白色針織上衣和長褲的阿里斯第德因掉入水中多次而被除名時,西爾萬把他帶到瑪蒂爾德面前,除了眼鏡之外,阿里斯第德全身溼淋淋的。他對自己被其他選手打敗的事實似乎不太在意,說:“在這種悶熱的天氣下,被打敗才算運氣好。”瑪蒂爾德要他把她推到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他們在松樹下找到一塊廕庇的地方。他蹲坐在自己的腳跟上,開始講述另一段故事。 ***我最後一次看到瑪奈克大約是十一月十六日那天中午,在索姆區旁一個叫克雷利的小鎮。雖然我已經跟他不在同一個防區,可是在我們炊事營裡,壞訊息傳得永遠比好訊息快。當我看到他手臂吊著布條被帶走時,並沒有覺得太奇怪,因為我從傳聞中得知,他是用了種什麼方法,讓對面的德國哨兵對他的手射了一槍。&nbsp&nbsp&nbsp&nbsp

未婚寡婦(6)

他們找到一個殘破的穀倉,把他關在裡面,外面派了三個兵守衛,等憲兵來把他押走。到了下午兩點左右,我對士官說:“他是我的一個小同鄉。我開始工作時,他還是個背書包上學的小孩兒呢。請你讓我去看看他。”士官答應了我,讓我代替了三個守衛中的一個。 關瑪奈克的穀倉是法國北部典型的農村建築,全部用實心磚蓋的,裡面橫七豎八地架著粗重的梁木。穀倉非常大,被關在裡面的瑪奈克看起來很瘦小。他靠牆坐著,從穀倉屋頂破洞中射下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把受傷的手臂放在肚子前,手臂上綁著臨時湊合的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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