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地問。
“娘,娘……”一聲稚氣的呼喚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只見李懷地女兒小冰正搖搖晃晃地走來,懷裡抱著一個酣睡的男嬰。
羅成嚇了一跳,幾步上前,小心地把兩個孩子抱起來:“小冰乖,怎麼把平南弟弟偷出來了?”
小冰“咯咯”地笑著:“弟弟好好玩哦,只是睡覺,咬他腳趾頭都咬不醒。”
羅成叫來使女,命她把平南送回去:“你當心,不然公主要急了。”
李懷一眼瞥到平南的相貌,微微一驚,看著兄弟道:“你都明白,為什麼還留她在身邊?”
羅成淡淡道:“明白又如何?線娘已經被剝奪了王妃的尊稱,如今她的周圍除了仇人再無別人,你難道要我把她往絕路上推?”
“給她休書,放她自由。”李懷道,“你強留她,除了羞辱自己,我看不出有什麼意義。”
羅成低聲嘆息:“你以為我不想?可是山東那場大戰,多少人死,多少人辱,多少人敗,多少人恨。這些倖存下來的人,個個巴不得把她挫骨揚灰。他們都身居高位,若非線娘留在我身邊,她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就算這樣,還有人鼓動逸去加害她和平南。姐姐,你不用說了。只要能保全她,唇舌之辱,我想自己還能擔待。”他看著姐姐,“姐,你還是多為自己想想,真的。別趟太子之爭的渾水了,這絕對不是一場尋常的戰爭。”
潮起(1)
翟青星夜入長安,他悄悄拜訪了燕王。羅成燈下見他神態和翟讓有八分相似,不免感慨:“皇上這次召你進京,你身上的擔子很重。禁宮安全是朝廷命門啊。”
“侄兒深知責任重大,這次進京不敢和其他舊人聯絡。”
“不錯。你這次進京,無論何人請你喝酒,你一概拒絕,包括我在內。讓皇上知道,你心無雜念。”羅成又笑道,“你這樣子,燈下咋一眼看上去,倒像你爹舊日的模樣。”
翟青道:“侄兒上個月剛去過金墉,為爹孃和弟弟掃墓,才知道叔叔已經把我爹孃的墳墓重修了。”他語音哽咽,“叔叔待侄兒比親生的爹孃還要周到。”
羅成眼圈也有點兒發紅:“翟大哥只剩下你這麼一點骨血了,我再不憐惜,他地下有知,只怕寒心。你好好做事,男子漢站立當世,親友提拔固然重要,總歸還要靠自己本事。我不可能庇護你一輩子。”他見翟青若有所思,便又道:“心中還有什麼疑慮嗎?”
翟青想了想才道:“一直想問叔叔一句話。”
“說吧。”
“父親當年和李密共同打下西魏的江山,也算風雨同舟,為什麼李密會下那麼大的狠心?”
羅成沉吟半晌道:“當年我去天山了。”
“我知道叔叔不想讓我揹負血海深仇生活,”翟青道,“可是我總是希望知道真相。”
羅成問:“你有兒子了嗎?”
“上個月剛有一對雙生子。”
羅成笑道:“這就是真相啊,血脈不斷,世代延續。你去準備上任吧。”翟青只得退下。
逸躲在簾子後,好奇地打量翟青。她靠著翟青的名字賺了一大筆錢,現在見真人相貌平平,不由有些失望,著實不明白羅成何以對此人青眼有加。見翟青走後,她忍不住問羅成:“這人可靠嗎?”
羅成摸摸她的腦袋:“我的事情,自有分寸。女人家,學會理家即可。對了,孃親從幽州來信,她和李純夫妻要到長安來。我娘心氣高傲,你順從她一點兒,她有什麼不好聽的言語,你裝沒聽見就是了。”
皇帝把李純留在長安,是提防李藝有異心。如今幽州的文官陸續到位,沒和幽郡王有什麼大沖突,皇帝的心也逐漸放下來。李藝和太子打得火熱後,太子請求李藝為他培養一批死士,扮作李純的隨從,悄悄進入長安,所以李純時不時找藉口回幽州。秦氏王妃來長安,只為看看兒子新娶的妻子,尤其令她好奇的是,新兒媳竟然是謝氏家族的姑娘。
大安宮內,繁花盛開,皇帝李淵帶著四個兒子和裴寂等幾名文官,一起欣賞風景。翟青剛剛上任,不免步步留心,忽地發現前面一個將領十分眼熟:“薛萬徹!”翟青暗暗驚異,他不是太子的東宮禁軍首領嗎?為什麼穿戴得像皇宮的禁軍?
薛萬徹知道翟青認出了自己,他們曾在山東共同參加對劉黑闥的戰役,也曾共同被俘。薛萬徹幫助翟青逃走,自己則很受了劉黑闥一番折磨和羞辱。薛萬徹停住腳步,回首對翟青笑道:“翟將軍,有件事情……”他神情神秘,聲音很低,“太子說……”翟青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