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也風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擁有過,無論溫柔賢淑、嬌俏可愛、活潑大方……重見子昭,他卻發現,原來這個自己一直得不到的女人才最讓他牽掛。見子昭替薛萬均擦汗,他更覺蕩氣迴腸,彷彿那躺在病榻上垂危的生命正是自己。他暗想:清兒,清兒,如果我不能登基,建成也不會放過我。我彌留之際,你會不會如此溫柔待我呢?
羅成心中酸澀。他有自己的打算,從來不想公然介入太子與秦王之爭,誰知道父王越老功利心越重,他老人家只管胡來,可惜了幽州的好男兒。他呆立了一會,子昭已經回到他身邊,悽然道:“這孩子走了。”
三人回到客廳,一時無語。李世民素來愛才,拉攏薛萬均花費了不少心思。他本意想化解幽州軍團的敵意,薛萬均本人在軍事上也頗具才氣,讓四處籠絡人才的秦王喜出望外。誰知道,李藝對背叛自己的手下如斯殘暴,年輕的生命轉眼間灰飛湮滅。他喃喃道:“萬均,你本該青史垂名啊,孤家敢肯定——”淚水漸漸落下,一時間李世民也分不出究竟自己是在痛惜薛萬均之死,還是在為自己前途未卜而感傷。
羅成拍拍秦王肩頭:“大哥,您節哀——”他一時哽咽,也說不出更多勸慰的言語,只能匆匆道:“小弟實在無顏面對大哥和萬均,還求大哥諒解家父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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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2)
秦王長嘆了口氣:“你,孤家該說的話也說完了。你是明白人,孤家不敢指望你公開支援孤家。如能讓幽州軍團收斂幾分,孤家已經感激不盡。”
羅成答道:“大哥放心。”
他和子昭出了天策府,暗自思量:終歸還是得去見皇上。解鈴還需繫鈴人。
羅成面聖時頗為惴惴。和皇帝相處越久,他就越感到皇上的喜怒無常。李淵早已不復當年睿智的太原官員。現在的他越活越神氣,自從皇后仙去後,後宮增添了很多妃子,皇上在很短的時間內又多了很多兒女。
皇帝在後花園召見燕王。這樣他可以身著便服,顯得不那麼嚴厲。從豔麗鬼魅的夜晚迴歸白日的太陽,羅成發現了皇帝的白髮和眼角無法掩飾的疲憊與衰老。皇帝的和顏悅色並沒有讓羅成掉以輕心:“你回來了。”
“是。臣特來向陛下請罪。”
“你何罪之有?”
“臣父冒犯天威,即臣之罪。父在天牢,為人子者寢食難安,求陛下允臣為臣父贖罪。”
皇帝沉吟半晌,才道:“朕為何懲罰他,你應該明白。”
羅成單腿跪下:“陛下!且看幽州無突厥之患,足見臣父對大唐之忠心。臣父性情粗直,言行無忌,陛下胸懷四海,當可諒解。”
皇帝冷哼一聲:“性情粗直!羅成,朕是真心喜歡你,否則單憑這四個字,朕便治你欺君之罪。”
羅成沒有介面。聽皇上的口氣,似有為難之事。他暗想:人心貪婪,古今不變。今上一統江山,兒子們雖均已成人,這皇冠決計不願意現在讓出。只是份屬血脈,兩者間自然難處。忽聽皇帝悠悠道:“你可知天下豪強眾多,為何獨我李氏能成就大業?”
羅成不假思索道:“天命所歸,陛下。”
李淵笑道:“這話有三分道理,卻非全對。”
羅成忙道:“臣愚魯,還求陛下指點迷津。”
“成就大業,需天時,地利,人和。你說天命,這是天時。關西是富庶之地,所謂地利。人和,卻要求朕忍常人所不能忍,容常人所不能容,見常人所不能見,通常人所不能通。聚斂天下財富,聚集天下精英,用其所長,避其所短——”李淵長嘆了一聲,“朕青年時代就胸懷大志,彼時鮮卑與漢之間相互猜忌。朕祖上漢人,但血脈中也流淌鮮卑之血。故朕組織了一批年輕的鮮卑貴族,建立狼盟。”
羅成早聽說過狼盟的名頭,此時方知皇上是狼盟首腦,暗暗吃驚。
“狼盟為朕效力,不可謂不盡心。但是人心難測,一些人向朕提出非分要求,還有些人甚至介入太子與秦王之爭。他們昔日都是朕之肱骨,朕更覺痛心。”
羅成當即道:“陛下有何為難之處,不妨交給臣辦理。臣為陛下,赴湯蹈火,不敢懈怠。”
李淵話鋒一轉,不再談論狼盟之事:“你去天牢釋放幽郡王。朕望他經此小懲,更加小心謹慎,方不負朕之所望。”
野心(1)
拾花園的女主人更換了,清王妃住了進去。長安城裡有流言,說拾花園半夜鬧鬼,周圍的村民常常能聽到女鬼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