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著咖啡,右手捂著小嘴,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等好不容易將咖啡吞下去,她扇著舌頭向我埋怨道:“怎麼這麼燙啊!”於是我倆會心地笑了起來,但馬上又覺得這樣的笑不合時宜,沉穩下來後,我問她:“今晚吃什麼?”
那一天晚上,楊帆“因地制宜”地炒了兩個小菜,外加一碗紫菜雞蛋湯。菜的味道格外鮮美,假如不是包圍著悲慟與難堪,我甚至會忍不住鼓起掌來。後來我躺在客廳沙發上睡,楊帆過意不去,告訴我說她白天已經睡過了,想到客廳看通宵電視,要我睡臥室。但那雙浮腫的眼睛出賣了她,我執意要求她睡裡面。
然而我,一夜無眠。
第二天上午,趙一平火化。我扶著趙大爺,眼睜睜地看著最熟悉的生命變成縷縷青煙,走向了真實的虛無。越過焚燒爐,我似乎看到趙一平掙扎著復活過來,他的軀體在火中嗞嗞作響,他拼命地敲打著鐵門,乞求人們放他出來——但沒人相信他還活著。我彷彿看到趙一平的靈魂在火葬場上空盤旋,他對著他爺爺努力大喊,但是趙大爺沉溺在悲痛之中,根本沒有理他。然後,趙一平飄走了,飄進狂怒的颱風,輾轉成為大風、中風、小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