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們成親去。”在方才的一剎那,她感受到他的真心,這個男人用他的方式幫助她。
或許,他真的不像她以為的那麼可惡吧!
第六章
龍風燭,鴛鴦帳,人目的除了一片喜氣的紅,還是紅。柳雪缽透著珍珠簾子屏息以待,唯有那攪成麻花辮的十指透露她的緊張。咿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她整個人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僵住不動。他怎麼來得這般快?男人成親不都應該在前廳被灌得爛醉嗎?“你不該答應嫁給他的。”是誰?
伸手撥開珠簾,只見一位蒙面黑衣人,柳雪缽猛然一愣,雖只看得見眼睛,一種既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她的心裡迴盪,但她真的不認得他。
“你是誰?”
“我是要來殺你的人。”薄抿的唇銜著一抹冷笑。
晶亮的雙眸帶著濃濃的警戒,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她依然能夠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為什麼?”她不曾和人結仇,他又為何要闖進這戒備森嚴的令狐府殺她?
“因為我不能讓你與他成親……”話聲未竟,一把利刀已經在她的頰畔劃出一道血痕,那刀勢來得又急又猛,讓她幾乎連閃身的機會都沒有。
“我與不與他成親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什麼時候她的親事和每個人都有關係了?令狐大哥是這樣,眼前這個黑衣人也是。
“當然很重要,我十幾年來的復仇計劃,只怕因為你而功虧一簣,你說關不關我的事?”那人揚聲冷冷地說。
“計劃?!什麼計劃?”關於令狐魄的嗎?
為什麼?十幾年前,令狐魄不過是個孩童,這仇恨究竟從何而來?腦中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快速飛轉,該留下他,或是不該留下,以他那深沉的恨意,一定會對令狐魄不利。
但,她能嗎?以自己的武功,只怕難以逃過這一劫。
但她只要撐到有人發現這廂的躁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更何況,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花了將近一輩子的時間,盤算著大計,眼看就要功成,我萬萬不能讓你破壞這一切。”言語益發冷冽,攻勢也益發凌厲。
柳雪缽是柳家唯一的傳人,絕對有辦法能夠延續令狐魄的生命,依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一旦少了絕神丹的牽制,將無法藉由他身上的秘密得到令狐家的寶藏。
“你究竟是誰?”聽他說得似乎對這一切瞭如指掌,他的身世著實令人好奇。
要解絕神丹的方法有二,一是用她身為柳家之女的鮮血餵食中毒者七七四十九天,另一種方法則是以自身之陰氣調合中毒者之陽氣,再加上一套不外傳的獨門內功心法,方能解開中毒者體內的毒性。
此兩種方法,不論何種,對於解毒者的身體都會有極大的傷害,所以這一直是柳家的秘密,知道的人並不多。
那日,當令狐魄再次向她提到成親一事時,她之所以會答應,除了對於令狐孤的表現感到灰心之外,也是因為自己曾經承諾過會替他解毒。
“我是誰並不重要。”這人渾身上下就是一個冷字,若不是他會講話,她會以為他是用冰塊給雕塑出來的呢!
想到這裡,柳雪缽腦中忽然靈光一現,刻意地朗聲一笑。
“你笑什麼?”他眼中突然冒出怒火。
“笑你這個賊人只能畏首畏尾的躲在暗處,甚至連名號也不敢報,應該是忌憚令狐魄,怕他來找你報仇吧!”激怒他也許會傷了自己,可是卻能用這樣的方式為自己,也為令狐魄多爭取一些時間。
“我會怕他?”他顯然對於她的說法很光火,眸中殺意更盛,手中閃著寒光的劍直指她的心窩。
“你當然怕,要不然……”一邊繼續撩撥,一邊在心中暗暗尋思脫身方法。
突然間,一抹熟悉的嗓音在她的耳際響起。
一仰首,映入眼簾的竟然令狐魄與聞人翻雲那一對哥倆好,不知什麼時候竄上樑,做起了樑上君子。
“呃……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詫異地望著眼前飄然落下的男人。令狐魄幾個大步上前,伸手將身著豔紅嫁衣的柳雪缽給摟進懷中。
“你是我的娘子,今兒個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不來誰該來?”雖然臉上帶笑,可是他的雙眸冷然地對上眼前的不速之客。他簡直不敢想象,他若是沒有聽從聞人的猜測,那麼等到他進了新房,瞧見的會是怎樣的景象。一想到雪缽很可能死於這個黑衣人之手,他心中的怒氣便衝上天。
“你究竟是誰?”迷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