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著雙手踱起步來,向那一卷卷掛在牆上的書畫仔細瞧去。
蘭清漓也不上前多問,只是退到一旁,任男子觀賞。
第40節:清漓吟(40)
然後才發覺,男子負在身後的手中,正拿著一幅卷軸。看那捲軸兩端木色深幽,造型古樸雅緻,絹紙上更泛出隱隱一層凝黃來,顯然已十分古舊。
蘭清漓心底不由微微一動,心知這男子定非為購畫而來。比起男子手中畫卷,他這水墨閣中諸般所藏,可能還未必能及。
果然,男子觀賞一番後,便轉過身來對著蘭清漓道:“蘭公子,在下城南舒彥,家有一幅柳公權書法不知是否真跡,特來煩公子為我做個鑑定。”
對於古人書法,蘭清漓最最喜愛的便是柳公權,聞言不由雙眼一亮,道:“舒公子放心,小生必當盡力而為。”
舒彥點頭一笑,抬起雙手將卷軸捧到蘭清漓面前,道:“便是此卷,有勞蘭公子了。”
清漓邊小心接過卷軸邊笑道:“舒公子不必客氣。”
蘭清漓雙手自袖口伸出,握在那古舊卷軸上,五指根根晶瑩纖秀,猶若白玉雕刻一般,正落入舒彥眼中。舒彥目光一凝,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蘭清漓見狀忙握住卷軸往一旁書案走去,不再與舒彥相對。
長卷依次展開,攤在書案上,立時散發開一股淡淡陳澀香氣,正是古物應有的那種氣息。蘭清漓雙眼明亮,盯著畫卷滿懷欣喜。
只見那絹紙雖舊,質地卻屬上佳,柔而且韌。捲上所書乃是一幅楷體,骨架清瘦、筆畫細勁而稜角俊厲,隱隱然有一股正氣從中逸出,正是柳書所特有的堅硬風骨。
半晌後,蘭清漓抬起頭來,看著舒彥道:“舒公子,依此捲上書法看來,確是柳體不錯。”
“哦?”舒彥面上也現出些歡喜來,道,“那蘭公子可能夠確定,此卷確為真跡?”
蘭清漓一笑搖頭道:“這世間善於臨摹之人甚多,所以鑑定書畫真假不能單憑字跡而定。還要觀測紙軸、墨跡之年代,以及印鑑之真偽。小生眼拙,一時間卻是難以判定。”
舒彥聞言並無失望,仍微笑道:“在下對這書卷真假甚是關心,不知若要得出結果,還需多少時間呢?”
第41節:清漓吟(41)
“明日此時,應可得知。”蘭清漓想了想,回答。
“好!那在下便將這卷軸存放在蘭公子處,明日來取,如何?”舒彥馬上作出決定,帶著笑意的雙眼眯起,好像很是開心。
蘭清漓聞言微微一怔,但仍點點頭道:“好,小生定不辱命便是。”
柳公權真跡並非時常得見,可說是貴重非常。這舒彥與她首次相識,竟放心將這字卷留在水墨閣?著實令她意外!
第二日傍晚,夕陽堪堪落下,蘭清漓便立在店堂中,不時翹首往巷外看去。她昨晚細細檢視了數個時辰,已確定那一卷柳公權字確是真跡。
暮色降臨,蘭清漓才看見巷道盡頭走來了一抹淡淡身影。那種從容傲氣的味道,正是昨日的舒彥不錯。
舒彥走近水墨閣,對著候在門邊的蘭清漓拱手一掬道:“對不住得很,在下府中有些瑣事糾纏,倒叫蘭公子好等。”
蘭清漓將他往裡讓,笑道:“舒公子不必內疚,小生並未刻意等候。天色尚早,水墨閣也還未到打烊時間。”
“如此甚好。”舒彥笑了一笑,也不再多客套。
其實他方才一路走來,兩邊店鋪俱已陸續關閉,只水墨閣中透出暈黃的光亮。
兩人走到店內,蘭清漓向著書案上一指,道:“舒公子,那幅柳字我已為你鑑定過,若所料不差,應是真跡無疑!”
蘭清漓說這話時,張眼望著舒彥臉上神色,看他是否會驚喜莫名。
舒彥一聽,臉上神色卻並沒怎樣變動,只輕輕勾起唇角,道:“是嗎?真是有勞蘭公子了。”
他也不立時把那捲軸收起,反而再轉向蘭清漓道:“蘭公子,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蘭公子可肯幫忙?”
“嗯,舒公子請說。”蘭清漓心底略略有些失望,但仍微笑以對。
“我想請蘭公子,為我把這柳公權真跡臨摹上一幅,以贈友人。若蘭公子能答應,在下必當重重酬謝。”舒彥眼裡的肯定意味不容拒絕,想來是早已聽聞過蘭清漓善於臨摹。
蘭清漓看看案上書卷,點頭道:“舒公子不必客氣,清漓盡力便是。”說著便走到書案後,把那長卷掛在眼前,挑亮了一旁燭火,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