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昏昏沉沉的,先不要跟他說話。等到明天差不多就該清醒了。我就住在府上,有什麼問題隨時叫我。”
楊仙茅說完,揹著手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楊仙茅休息了一會兒,這臺手術雖然並不很耗費體力,但是,卻非常耗費精力。因為這是他做的第一臺頭部手術,而且手術的物件又是皇帝的庶母,這樣的身份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高度緊張,讓他稍稍有些疲乏。
他剛在床上躺下,忽然聽到外面丫鬟驚喜的說道:“哎呀,下雪啦!”
楊仙茅便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扇窗往外一看,果然,天空飄起了一朵一朵棉花似的雪花,在空中洋洋灑灑飄落下來,很快,地上便鋪滿了,這可是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趙夫人顯然心情很好,因為婆婆的病終於得到楊仙茅的救治,康復在即,而且是皇帝親自下旨讓侍御醫楊爵爺給醫治的。因此,趙夫人也走到廊下看雪景,還伸手接了幾片雪花,看見雪花在手心裡化開,心情格外舒暢。
就在這時,從院子外進來了幾個人。當先一個,正是一年沮喪的趙廷美,在雪花中拖著步子,走了進來,身後隨從舉著一把大的油紙傘,為他遮擋風雪。
趙廷美夫人猶如燕子一般從廊下飄了下來,踩著潔白的瑞雪,興沖沖來到丈夫面前,道:“王爺,你回來了?楊爵爺已經給母親做了手術,手術很順利。母親現在還在昏睡,稍晚些時候就能甦醒了。”
趙廷美原本是十分沮喪的,可以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顫,一把抓住了夫人的肩膀,道:“你說什麼?楊爵爺已經替母親做手術了,他,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趙夫人眼睛大大的,奇怪的望著他說:“有什麼不敢的?皇上下旨,讓楊爵爺給母親做開顱手術,還說了誰敢阻攔,就砍誰的腦袋呢。”
趙廷美聽了一愕,說道:“皇上下旨?不可能呀,早朝討論完這件事之後,皇上一直在大堂之上,根本就沒有吩咐下旨。而且,當時大堂之上,大多數官員都是向著趙普那老賊的,難道皇上……”
他剛說到這,自己就明白了,原來皇上在召叢集臣來商議這件事之前,就已經打定主意讓楊仙茅給自己母親開顱手術,而且事先已經寫好了聖旨。難怪在後面黃公公轉身出去了,卻是宣旨來了。
皇上既然已經打定主意,有為什麼還要召叢集臣商議呢?趙廷美只是略一沉吟便想出了其中的關竅,那自然是跟權傾朝野的宰相趙普扳扳手腕,讓他知道誰才是皇帝,誰才能做決定。
皇帝當時在朝堂之上沒有公然違抗群臣的意思,而是私下下旨意,就是一方面不想當面跟趙普翻臉,同時,事後這件事肯定會傳到趙普耳中,也讓他知道皇帝的意志不是誰能動搖的,趙普也不行。
趙廷美一聽心花怒放,趕緊快步來到了寢宮母親的床前。散朝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陳國夫人神智已經開始清醒,所以聽到腳步聲之後,她眼睛稍稍動了兩下,慢慢睜開。
趙廷美聲音發顫坐在床邊凳子上,用手捧著母親的枯瘦的手掌,說:“娘,你覺得怎麼樣?好些了嗎?”
陳國夫人視線慢慢集中在趙廷美的臉上,認出兒子之後,她緩緩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說:“頭不疼了,感覺也好多了,我兒不用擔心。”
趙廷美聽到母親說話,這可是昏迷這些天來第一次,而且能認出自己,更是欣喜不已,躺著母親的手連連點頭說:“娘,你好生歇息,不要著急,等病好了咱們再說。孩兒就守在你身邊的。”
陳國夫人緩緩點頭,又合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趙廷美陪著母親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叮囑自己的妻子守在床邊不要離開,然後他邁步出來,到了楊仙茅的貴賓小院,見楊仙茅正推開後窗看著窗外的雪景,不由呵呵笑道:“楊爵爺好雅緻。”
楊仙茅其實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直到他說話,這才故作驚訝狀,轉頭回來瞧著他,說道:“王爺回來了?”
趙廷美一躬到底,說道:“多謝爵爺救了家母。這份恩情小王一定牢記在心,沒齒難忘。”
楊仙茅趕緊還了一禮,說道:“王爺言重了,我只不過是奉旨行事,要是沒有皇帝的旨意,我是不敢做這個手術的,宰相趙宰相簡直要跟把人生吞活剝活剝一般,我小命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先前不敢應允,還請王爺恕罪。”
趙廷美點點頭說:“這事不能怪爵爺,換成誰都會這樣。趙普還想跟皇帝較勁,他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好啦,先不說這些,走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