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之對於我們,就好像城市空氣之對於現代人一樣正常。請個客,玩一玩,叫幾個小姐,無非就是多點了幾道菜。有一次,大家要一個小姐撩開衣服看胸脯,小姐真的就撩了,大家笑,我也跟著笑。反正就是那麼回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她們是小姐嘛,就跟我們是老闆一樣。
我們的生意幾乎都是在這樣的氣氛下做成的。晚上又要請一個客人,是水幫忙拉到的。水是我的好友,因為他到處打槍,大家說,你射出的已經不是Jing液,都是水了,就有了這外號。Jing液還真未必濃於水,能拉來大客戶。我搞保健品生意。今天來的是省立醫院的一個副院長,吃飯,我們要叫幾個小姐作陪,副院長說不要。於是就不要。我忽然有點巴不得。很奇怪,不知為什麼我今天變得很緊張。
不要女人,只勸菜,勸酒。副院長說他的酒量是很小的,不肯多喝。
我幾次提起進藥的事,副院長總是問:你們真的不會害我聽話?
怎麼能讓您聽話呢!我們應。
藥品可是人命關天啊!可是副院長還是說。
什麼藥都會吃死人,就補藥不會吃死人!水就說。
沒有小姐勸酒還真的不行,不只是少了幾樣菜。水就說,我們去桑拿!副院長又擺手:不要了。水就硬拉他。就是日理萬機也要休息休息,他說。他媽的他可真會說話。這樣的話這樣的場面我也不是不會應付,可是今天,不知為什麼我變得很笨。
進了桑拿,大家脫得光光的,副院長態度才開始隨和了,說起自己人生的滄桑。這院長也不是好當的,還是像你們這樣子好,自由自在。水就趁機說,院長今天也自在一回囉,去推拿推拿!副院長就嘻笑著不言語。水就連忙跑去找小姐。
有沒有漂亮的?
我們這裡的小姐都漂亮!領班應,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陰暗中三三兩兩坐著躺著走著的小姐,好像真的很漂亮。水又說,我們可要真漂亮的。領班就笑了,怎麼敢拿不漂亮的出來呢?大老闆來了嘛!
他才是大老闆!水指我,我們這大老闆可是糊弄不了的哦!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很忌諱他這麼說。
我們一同過去挑小姐。副院長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只是對著一個小姐直笑。水馬上明白了,叫了那小姐。水叫小姐的手勢很灑脫,把食指向小姐勾了勾。我以前是不是也用這種手勢?輪到了我自己,我說,我算了吧。
水慌忙擰我的胳膊,你他媽怎麼回事!不是自己拆臺嗎?果然那副院長立刻說道:我看就算了吧。我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先上個廁所。
領班說,那無妨,老闆你先挑一個,小姐可以在包間等嘛。
我說,我不是老闆。
那通往裡面的弄道幽深莫測。同樣的單間,一張按摩床,燈很暗,有一股燻人的氣味,那是黴氣混合著香水脂粉面膜膏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感到窒息起來。我聞到了小姐頭髮味,很甜很膩,有點菸味。那味道一會兒就到了我的頭頂。我感覺有兩個又硬又軟的東西頂在我的頭上,可它們的所有人似乎毫無知覺。她在給我做頭部。她的手肉摩挲在我的臉肉上。我的感覺忽然異常銳利起來。我能感覺出那指尖的細細紋理。我甚至能覺出面膜膏在肉紋間的滑動。我縮著自己的肉。那隻手像一把溫柔的刀子,要剖開我的靈魂看。我像放在案板上的肉。我奇怪以往我怎麼就那麼處之泰然了?那手又伸進了我的胸脯,揉捏起來。她們總是這麼做。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知道,也從沒問過。從來沒想過問。為什麼要做這?我問。
為什麼不可以?小姐應,這是一種錯誤的觀念,以為男性的胸部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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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腎2(2)
不是這意思……我連忙說。
那您只說舒服不舒服?她說,舒服就行。她笑了,笑成一朵罌粟花。我驀然明白了那笑的含義。我猛地抓住那手,拉出來。還是不要按了吧,我們說說話。
我問她是哪個地方的人,多大了。她回答,可她的手仍在我身上動,隔著衣服。我又說,不要按了。就停了。她問我是做什麼生意的。我說,我不是做生意的。
那手又悄悄動了起來,好像不動她就不安心,動著才能表明她在幹活。這是她的工作。她千方百計都要動。那手溫溫的。我簡直受不了。我猛地跳了起來,不要按了!
那隻手猝然不動了,像死了似的。它的主人驚愕地瞧著我,好像不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