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伸手掏出袋中的絹帕,拭去那藍衫人口角間的血跡。回顧了高萬成一眼,誠摯地間道:“先生有法子救治麼?”
高萬成道:“傷在門主神功之下,一般藥物是否靈驗,在下亦無把握。”
王宜中道:“試試看吧!就算醫不好,至少不會有害。”
高萬成一欠身,道:“屬下遵命。”
緩步行了過去,蹲下身子,仔細檢視過那藍衫人吐在地上的鮮血,才伸手由懷中取出一個玉瓶。
拔開瓶塞,倒出一粒金色的丹丸,道:“朋友,服下去,金劍門中的九轉保命丹,在江湖上小有名氣。”
高萬成輕輕嘆息一聲,道:“好倔強的性格。”
藍衫人突然掙扎而起,道:“你們如是想取我之命,在下此刻,全無反抗之力。”
王宜中道:“沒有人要殺你,咱們講好的,只分出勝負。”
藍衫人道:“多謝不殺之恩,在下告辭了。”
王宜中道:“慢著。”
藍衫人回過身子,道:“什麼事?”
他想站的穩當一些,但力難從心,仍然伸手扶住了牆壁。
王宜中道:“我們贈藥,實出一片真心,你不肯服用,那也罷了。但咱們賭的事情,還算不算?”
藍衫人大約是受傷不輕,似已忘了適才說些什麼,略一沉吟,道:“如是我說過了,自然要算。”
王宜中道:“你說過,你如敗了,就告訴我母親的下落。”
藍衫人沉思了片刻,道:“不錯,我說過這話。”
王宜中道:“那很好,現在你已認敗了,但還未說出我母親的下落。”
藍衫人道:“他已經離開了京城。”
王宜中道:“什麼,離開了京城?”
藍衫人道:“不錯,而且,在下還要奉勸一句,貴門中高手如雲,如是趕去相救,擄走令堂之人,決非敵手,但他們為了自保,只怕會對令堂不利。”
王宜中說道:“我母親不會武功,你們為什麼要欺侮一個婦人?”
藍衫人道:“當初也覺著不以為然,但現在,在下感覺著他們算對了。”
高萬成道:“朋友口稱他們,不知是指何人而言?”
藍衫人怔一怔,道:“自然是指那些擄走王夫人的人了。”
高萬成道:“那是說閣下和他們並非同出一源,至少,也算相交不深的人。”
藍衫人緩緩說道:“就算是同門的師兄、師弟,也有看法不同之處,閣下不覺著太費心機了嗎?”
高萬成道:“看閣下氣度,武功,均非泛泛,既然受命來此,恐怕不是全為了探看虛實吧?”
藍衫人道:“那你看在下還有什麼身份?”
高萬成道:“閣下就算不是貴方特遣而來的談判專使,至少,也是某一首腦,轉達要言的重要人物。”
藍衫人道:“就算你說對了吧!”
高萬應笑一笑,道:“那麼,你朋友可以提出條件了。”
藍衫人搖搖頭,道:“在下雖非特遣專使,卻是知曉他們用心的人,不過,我瞧,在下還是不要提出的好。”
高萬成一皺眉頭,暗暗忖道:他一口一個他們,都在無意之中說出,顯然,此人和那些人相識不久,淵源不深。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何不說出來聽聽,你既非專為談判而來,自不用為此煩心,出你之口,入我們之耳,咱們能談就談,不能談彼此避開,再等貴方派遣而來的專使。”
藍衫人沉吟了一陣,道:“他要你們把這位王公子,也就是目下貴門的門主,送到他母親身側。”
高萬成啊了一聲,道:“只有這一個條件嗎?”
藍衫人道:“他們還要貴門中交出上一代門主的遺物。”
高萬成鎮靜的神情,突然間起了很大的變化,雖然,他極力想不使它形諸於外,但仍然流出訝然之色。顯然,他內心的震駭,已到了無法控制之境。
但這也不過是一瞬之間,高萬成又恢復了鎮靜。淡淡一笑,道:“閣下的耳目很靈啊!”
藍衫人道:“好說,好說。”
高萬成揮手,道:“你朋友可以去了,目下咱們已談到實質的事,必須等候貴方的專使到此之後,我們也好有個討價還價的餘地。”
藍衫人伸展一下雙臂,藉助手中八音劍,觸地而行。
那藍衫人去遠之後,常順突然大步行入廳中,道:“高兄,為什麼要放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