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悶熱,他已經渾身冒汗--望著電梯銅製控制板上的數字一個個亮起來。這是他今天的第三個約會。再赴一個,他就可以回家吃晚飯了。
“愛迪沒有什麼東西,”多米尼克說。
“嗯,”那男人說道,用手帕擦了擦前額。“那麼,應該不用很長時間。”
電梯一跳,停下來,門又轟隆隆地開啟了,他們朝6B單元走去。走廊上依然鋪著六十年代黑白相間的方格地磚,空氣裡是什麼人煮飯的味道--大蒜和炸馬鈴薯。管理員把匙匙交給了他們--還有一個期限。下星期三。必須把這地方騰出來給新租戶。
“哇……”多米尼克一開啟門走進廚房,便叫了起來。“一個老傢伙能這麼整齊呀。”水池裡乾乾淨淨,廚臺也擦過了。上帝知道,他心想,他的家可從來沒這麼幹淨過。
“財務檔案?”那男人問道。“銀行結賬單?首飾?”
多米尼克想像著愛迪戴首飾,他幾乎笑出聲來。他意識到他有多麼懷念那個老傢伙,真不習慣沒有他在碼頭上吆喝他們幹這幹那,像一隻母鷹似的盯著每件事。他們還沒有把他的衣櫃清理出來。沒人狠得下心。他們把他的東西原封不動地留在車間裡,好像明天他就會回來一樣。
“我不知道。你看過臥室嗎?”
“衣櫃?”
“是。你知道,我只來過這裡一次。我確實只曉得工作中的愛迪。”
多米尼克俯在桌子上,朝廚房窗外望去。他看到了那個老式的旋轉木馬。他看了一眼手錶。說到工作,他自己陷入了沉思。
律師開啟臥室衣櫃最上面的抽屜,裡面是一些襪子和內褲。襪子一雙雙整齊地卷在一起,一個套著一個;內褲都是白色的拳擊手短褲,對齊了褲腰摞著。他把它們推開,發現下面藏著一箇舊皮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