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害死崔嫻,無異於是火上澆油。而這怒火自然就燒到姊姊身上來了,畢竟百靈曾在九龍軒外是事實。”郭奕瞄了臉色慘白的百靈一眼,所謂馬也有失前蹄時候。
賈如美目一轉,追問道:“那是誰向臨淄侯挑撥離間?”
郭奕目光閃爍了一下,道:“這就不是在下能管得了的事了。”
“為什麼?”賈如蹙了蹙眉,好似在鄙夷他沒用似的。
郭奕深深望了她一眼,暗道這個少女雖然精明,常常堵得他無話可說,但在男女□□上終究是紙上談兵。挑撥離間陷害郭照之人,定要曹丕親自來處置,如此才能彰顯他太子殿下為人夫的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你就當我留個懸念吧。”他笑了笑。
而賈如不欲買賬,徑自倒了杯梨漿喝。
郭照靜觀他們你來我往幾個回合,知道這樁姻緣定然跑不了。既然郭奕還有閒心玩笑,她也不必著急了。
不過當曹卉得知來龍去脈之後,幾乎火冒三丈,連矜持的儀態都顧不及端了。
“果然是她從中作亂!真不知她是想幫四弟還是害他!父親也是糊塗了,怎麼能因為她是皇后就對她另眼相待!”曹卉氣得咬牙切齒。她雖然與曹植不甚親近,但作為長姊還是念及骨肉親情的。何況曹丕看重的人,她也看重。曹丕自幼照顧曹植多些,她也時常跟著留意。
郭照輕咳一聲,示意她小聲些。
曹卉也知道皇后畢竟是皇后,眼前曹節就是憑著母儀天下的身份壓她一頭,但她轉念一想,氣又消了不少:“但是那又如何呢?待阿兄掌權之後……”她勾起一個嬌豔的笑容。
到時曹節就該交出這些年做皇后威風的代價了。
“不過嫂嫂,你被他人這樣誣陷——說不準其中還有曹節的份,你就不氣不心急?”
“氣當然氣過了,總不能一直氣。”郭照自曹丕當上魏太子之後不自覺變得有幾分慵懶:“你阿兄自然會替我把這些事料理好,我急也沒用。”
曹卉聞言豔羨得眼都紅了。
“何況我近來處理下面的人送來的鶯鶯燕燕就夠煩心的了。”郭照丟給她一摞畫卷,眉目間也有些惱怒。
太子既定,想要討好曹丕的人也能光明正大了。其中就不乏將美人送入鄴宮的——反正這裡從不嫌美人多。而這些美人大多連曹丕的面都沒見過,就被打發走了。
曹卉看後瞭然一笑:“放心吧嫂嫂,這些女子又成不了氣候。倒是甄氏該怎麼辦?還有那個姜姬,我可不信她們對阿兄沒有心思。”
“我正等著姜姬行動呢。”郭照三言兩語將姜楚的由來講了,她不信孫權那般閒,只為放個美人在他們眼前討嫌,“到時讓甄氏擔個連坐的罪名沒什麼難的。”
這個年代連坐之罪十分敏感,若是甲舉薦了乙,乙犯了罪,甲作為舉薦他的人也要受罪,只是輕重不一。她想了想,此法倒也可以應用在她們身上。
只是孫權真正的用意就令人想不通了。
那些被人送來的女子呢,又多是來自江南,嬌小溫柔,楚楚可憐,跟姜楚倒是相像。有時郭照看得煩了,就恐嚇郭奕道:“你若是再不成婚,就將這些美人全贈與你!”
郭奕嚇得立即捂了胸口:“那我非精疲力竭英年早逝不可。”
曹丕聞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對他的遣詞用句口無遮攔甚不滿意——他竟膽敢在他妻子面前講葷話?
郭奕自知失言,只好閉嘴,唯恐曹丕當真讓他精盡人亡。
郭照抿唇笑了笑,偎著曹丕靠了過去,問道:“看什麼呢?”
“他正忙著收羅丁儀的罪證呢。”郭奕沒回都是老實不了三秒,這回又不甘寂寞地搶答道。
丁儀作為曹植的死忠,從未沒少為他謀劃。可以說丁儀甘願為他鋪好那通往魏太子寶座的道路,只要請曹植走上去便成了。而鋪墊那條道路所用的基石,有多少是他的想法,又有多少是曹植的意見,不言而喻。也是因為如此,曹丕才恨透了丁儀。
而這一次的原因更是不同以往。
曹丕原本尚能沉住氣看著手上的竹簡,此刻一聽到“丁儀”二字,犀利的目光繃成一條線,然後“錚”地一聲斷了。
因郭照靠在他身上,他也未有大動作,但仍是將手上的竹簡狠狠擲了出去,“啪”地一下直摔得幾張竹片與繩結斷開。
“待我掌權之時,定要將他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