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其實,母親您還是在意的吧?”他意指丁夫人最後一句話,恨不得反覆回味,直到品出一點酸味來。
“要我在意那個渾人?做夢。”
曹昂:“……”
每次與丁夫人的交涉,都以多說無益的結果告終。他滿懷著心事踱出門,一路踱到了馬廄旁,見著曹丕正挽著袖子,給他的烏駒洗澡。
“見過昭容了?”曹昂不禁將曹丕嘴邊似有若無的笑意瞄了又瞄,將少年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那一對柔荑,那拈著多汁果肉的蔥蔥玉指,輕柔反轉,令人怦然心動的情景又浮現眼前了。
曹丕執著刷子的手狠狠一頓,弄得馬兒不適地掃了掃尾巴。
“嗯。”他悶悶地應。
他悄悄一抬眼,看見曹昂笑得曖昧極了。
“其實我……也並不是……”面對曹昂,他那點深沉早就全部瓦解,半垂著眼瞼,嘴裡也不知唸了什麼,總之無措地很。
“啪”地一聲悶響,曹丕忽覺頭頂一沉,知道又是曹昂的大掌按了上來,聽著他逐字逐句說道:“在阿兄面前,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我可是早就發現了,這有什麼難為情的。再過兩年,去父親那裡提,他定欣然應允。”
曹丕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不像曹昂,深受曹操的期望與器重;不像曹彰和曹植,備受曹操的疼寵和喜愛。
他一直是最沉默的,最不起眼的,甚至是……最普通的。因此,他從不敢仗著父母的喜愛,去求些什麼,只因那些倚仗……他都沒有。
若是他去向曹操求一門婚事,曹操真的會如曹昂所言那般輕鬆地答應他麼?
再者……曹操不喜丁夫人,眾所周知,而任昭容又是丁夫人胞妹的女兒。如此一來,任昭容的身份,只會令曹操更加不喜罷。
他開始重新洗刷著馬毛,動作快得有些晃眼。
曹昂還以為他拘謹,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道:“還有這次狩獵呢,阿丕可以教昭容騎馬、比劍,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