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足風流十七(1 / 2)

小說:大魏食貨志 作者:裴嘉

青年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沉著道:“女君放心,在下並非歹人。”

歹人又怎會說自己是歹人?

任昭容沒有出聲,見那青年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並沒有再上前一步,站在原地問道:“女君可知從哪個方向走出這林子更快?”

“那邊。”任昭容抬手指了指自己來時的方向,隱瞞了自己迷路的事實。

青年朝她指的方向抬眼一望,嘴角翹了翹,沒有抬腿離開的意思。

“女君是曹操的家眷。”他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眼,判定道。

他說著,又回頭望了望,招了一匹步伐緩慢的馬過來。

任昭容蹙眉看著那匹棗紅色的馬,它聳著頭,毫無生氣。這本該是一匹健美而出色的駿馬,此刻卻沒精打采的,像是跑了十天十夜的路。

青年捋了捋它的耳朵,淡淡說道:“女君方才指的方向,是往林中深處去的。”

“迷路了吧。”他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在下的馬生了病,今夜之前怕是趕不到許城了。”青年走到一顆樹前,盤腿坐下,將身上的弓箭都卸下來丟在一旁,抬頭看了一眼站著紋絲不動的任昭容,挑著嘴角笑道:“所以在下恐怕要在此過上一晚了。女君呢,若是曹操的人尋不著你,是否也要在此過夜?”

他端著一方坦蕩的姿態,還示意她看看漸漸昏黃的天色。

任昭容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青年,他與曹昂差不多大,看似二十左右的年紀,卻沒有及冠。他的衣著並不光鮮,襯不上他毛色純正的名貴寶馬。被扔在地上的弓製作精良,隔著幾步遠都能看清弓柄上泛著潤澤的光。

青年也不知為何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聽得她不願作答,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直到青年的馬懨懨地坐到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天色已暗,連人都生出疲憊之意,青年靠著樹閉目養神,任昭容也已將柴火扔到一邊,倚樹站著。她直覺自己可以與這個青年待在一處,不只因為他看起來十分可靠,還因為……若是遇見野獸,也有人出力了。

她暫時安心地等了一會兒,方圓幾里之內仍不聞人聲。日光褪去後,陰冷的秋風穿梭在林中,她身上沒有厚衣裳,已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閣下會用燧石否?”她看了看對面沒有動靜的青年,此時的光線暗到看不見人的表情。

她身上帶了兩塊生火用的燧石,還是曹丕寄放在她這裡的。

只是她不會用。

“哦,女君有?能否借在下一用?”昏暗中,任昭容也看不清青年張口,只能聽得他的聲音,成熟而鎮定。

這人在野外留宿,竟然連生火的工具也不曾帶,真像個離家出走的走失青年。

她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腿,向前走了幾步,在離青年幾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將兩塊石頭拋給他。

對面的人準確無誤地接住,就著一堆枯葉動作起來,摩擦半晌,黑暗中便綻開一朵火花。

有了火堆,兩人不可避免地坐到了一起。

“閣下是南方人?”任昭容緩緩開口,注意力貫注在烤火的雙手上。他們中間隔著一團火,原本也只有枯枝燃燒的聲音作響。

青年從未掩飾自己的南方口音,這並不難猜。

也是因為如此,才讓任昭容肯定,他並不是曹操的人。

“不錯。”

“馬呢?莫非得了疫病?”她又瞥了一眼樣貌頹廢的馬,這時疫病易染,雖然問得遲了些,但若這馬真出了的問題,還是快些遠離得好。

青年一手搭在膝上,手持一根枯枝挑著火堆,深邃的眼睛盯著火光,毫無轉移:“不,是尿血。想帶它去許城中診治,卻在林中失了方向。”

“方才見著了曹操,就在那邊狩獵,可我沒想驚動他。”青年挑起枯枝,隨意指了個方向,使得任昭容不禁跟著看去,只瞧見了望不穿的黑洞。

她又回過頭來,望著火堆,閒來無事般揣測著青年的身份。

“在下姓孫,名仲。”青年說著,用枯枝在地上劃了幾下,寫下兩個漂亮的篆字。

她還沒猜出個名頭,他就將姓名報上來了。

“孫仲,是因為在家中行二麼。”她掃了一眼地上的字,隨口問道。

孫仲頷首。

“我倒是知道一個姓孫的人,他也行二,名字裡也有個’仲’字。”任昭容瞥見腳邊有幾顆卷耳,便順手摘起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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