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到好魚吃……”
那人這才作罷。
見他們又開始喝酒,那老叟竟在門口找了個地方坐下,波斯人皺了皺眉,暗道晦氣。
只得進屋拿了一碗清清亮亮的熱水,“熱湯沒有,喝完了趕緊滾!”啪地一聲撂在桌上,熱水晃悠地灑出半碗,忙一縮胖手,“晦氣,真晦氣!”
“多謝。”
老叟乾巴巴說道。也不客氣,捧起碗就喝。
滾燙的沸水竟讓他三兩下灌了下去。波斯人店主頓時瞪圓了眼珠子,暗道燙不死你。誰知那老叟喝完了砸吧砸吧嘴,“寡淡,可否再來一碗?”
接過尚且冒著熱氣的空碗,波斯人險些燙得沒拿住,登時心中咯噔了一下。
這幾日看多了拿刀劍的江湖人,也知道有一類人不好惹,中原人高來高去誰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他擠出個難看的笑臉:“好、好,這就去。”
喝酒的人仍在喝酒,半點沒看到這裡的一幕。
半晌,波斯店主從內堂端出一盆羊肉湯來,並兩個饅頭一齊小心放在桌上:“客官慢用,天寒地凍的,這算是小店請了。”
這次老叟連個謝字也不說,甩開腮幫子便吃起來。
那難看的吃相讓波斯人直皺眉,暗道莫不是自己看錯了,但想到那滾燙的空碗,還是安安激靈了一下。
至少也是個狠人,還是莫多計較、莫多計較……
波斯人已覺得今晚事多,不如早點關門。方走到門口拿起門閂,就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嘿,老頭子剛到就打烊,是何道理!”
這聲音忽東忽西,忽遠忽近,聽著蒼老陰沉嚇得波斯人臉色一白。
“什麼人?!”
玉京商行一行人頓時警覺起來。“此地已被玉京商行包下,不知是哪位前輩駕臨?”一把清朗聲音和聲道,“天寒地凍,進來喝杯水酒暖暖身子罷。”
一襲青衣披著雪白的狐裘,青年一路走下來,只聽那幾十個大漢中,“柴少爺”之聲不絕於耳。
“我當是誰,洛家好大的派頭,老頭子我吃得好睡得好,不勞你們這些小娃娃費心。嘖,哪兒走,沒用的招子還是給老朽留下罷!”
原來是那胖波斯店主見情況不妙,意圖躲進後堂,也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道銀光,乍閃即逝。“啊——!”只聽一聲慘嚎,波斯人捂著雙眼的胖手間,流下觸目驚心的鮮血。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打滾。
“嘶!”
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江湖上一言不合血濺五步不是沒有,可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殘忍的到底不多。
就連柴姓青年也沉下臉色,“前輩出手未免太過狠辣。”
“江湖上本就是人吃人,何來狠辣一說,老頭子吃飽喝足就想殺人,好久沒有如此活動筋骨了!”
“藏頭露尾,故弄玄虛!”
青年袖口倏然射出一支銀箭,方向卻是那個一隻動也沒動過雙腳的老叟!
聲音戛然而止,那一桌桌椅忽然毫無症狀地向後退了三尺,老叟隨手丟出一塊羊骨,便將那銀箭打飛到了橫樑上。
“哼哼,有點眼力。”
又是銀光一閃,先前諷刺他的高個子老三也捂著眼睛倒下了,這次眾人看得分明,他那背後的魚竿一動,明晃晃的銀鉤便勾去一顆眼珠子,巧妙地扔進了腰間的魚簍裡。
眾皆一寒,繼而大怒。
“好膽!”
“原來是‘願者上鉤’的童萬叟。”青年微微皺眉,這人喜怒無常,最喜殺人,在江湖上可謂惡名遠揚。他冷冷道,“看來童先生很不買玉京商行的賬。”
“他先前辱罵於我,難道不該罰?”
那老叟慢吞吞竟是講起道理來,“世上終歸是那狗眼看人低的畜生多,既然有眼無珠,不如無眼。”
“放屁!”
“店家已好酒好肉招待於你,你卻仍下此毒手!”
眾人頓時義憤填膺,呼喝連連。若非忌憚那老叟的實力,只怕已經將他碎屍萬段。青年皺眉,低喝一聲:“都住口!”
登時幾十個漢子鴉雀無聲,喘著粗氣,一個個死死盯著那老叟。
“前倨後恭,他不過是害怕老朽的手段,即便好酒好肉,又能抵消幾分?”
老叟冷笑道,“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老朽久聞大名。無論何地出現奇貨,都少不了你們一份。可惜,這次也只能到此為止。”說著他一拍魚簍,一道璀璨金光猝然躍出,赫然是一條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