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不動聲色地看著一個個從地下室裡走出來的工人。
只可惜每一次剛剛燃起的希望,立即被陌生的面孔無情地澆滅。直到所有人都從地下室裡走了出來,宜藍還呆呆地看著那個出口。
“你還不去吃飯?”領班已經取了飯菜回來,見宜藍還呆愣著,奇怪地問道。
宜藍尷尬地回神,吞吞吐吐地問:“下面有幾個人哪?”
“八個。”領班不在意地回答,就著菜扒了一口飯,滿足地嚼著。
宜藍不死心地再次試探,“那今天,所有的人都來了?”
領班點點頭,“是啊,你趕緊去吃飯,不然等會米飯全被他們吃完了。”
這話讓宜藍的心降到了冰點,她呆愣愣地取了飯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得好像在吃空氣。
難道一程真的不存在了?
宜藍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快崩塌了,自己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麼一天。就好像一個歷經艱險攀登山峰的人,在快要登頂的時候,山峰卻消失了……
宜藍努力回想一程的一切細節,她記得一程在認識她之前剛是跟朋友合住在聖丹尼斯。那個住所她沒有去過,連門牌號都不記得。他們倆在一起的那幾年,一程換過一次電話號碼。他最早的電話號碼是……
嘶……宜藍感覺到非一般的疼痛,趕緊將手抽了出來,只見鮮血汩汩地往外冒。邊上的老工人看了一眼,淡定地說:“做事要專心點,不然很容易割傷手。這剪刀是剪牛皮的,剪手指更沒有問題。”
周圍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宜藍委屈地紅了眼眶,她這是幹嘛來了?!
☆、第25章一程
第一天的工作到晚上8點才結束,宜藍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朝公車站走去。身邊的景緻如浮光掠影般從身邊漂浮而過又一吹散。她眯著眼睛,望向還存有白日餘光的天空,伸出手,企圖抓住這份明亮,卻遮擋不住潮溼了的臉頰。
記憶中的美好畫面在腦海中亦真亦幻,曾經的幸福點綴過他們的眉梢,曾經的甜蜜塗畫過他們的眼角。宜藍記得當一程住進了她心房,兩人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
難道因為她的放棄,就此再也找不回這個人?
一程,你到底還在不在?
宜藍痴痴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自覺地流淚,不自覺地心痛。
那曾經的承諾,是那樣的尖銳,好像一把尖刀抵住她的心,又遲遲地不劃下那一刀。
老天,你又何必騙我?
既然給不了我想要的,又為什麼要給我重生的機會?
車窗外掠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宜藍突然屏住了呼吸,轉過頭,呆呆地凝望著那個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靈犀感應,那個白色身影突然停止了腳步,轉過頭,用那雙黑色的眼眸,望向公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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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光影的斑駁,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如此虛無縹緲。剩下的只有彼此落在對方身上的眼,好似清晰,但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的茫然。
宜藍將頭探出了車窗,想要認清楚那身影不是假象,不是幻覺,卻只能徒勞地看著一切越來越遠。
車子到站停了下來,宜藍立即抄起包跑下車,順著來時的路飛快地往回奔。但是一直到她回到上車的地方,都沒有再看到那個跟一程極其相像的身影。
眼淚再一次滑落,滴落到衣服上,卻差點燙傷了面板。
第二天,宜藍特地早了半個多小時到了打工的地方,在周圍轉悠了半天,最後還是失望地去了工廠。今天手指上的傷口又新添了兩個,宜藍看著慘不忍睹的雙手,失落的情緒升到了頂點。
領班看她這樣子,心說大學生就是吃不了苦,但還是關心地問:“小姑娘怎麼了?賺錢就是這麼辛苦的呀……”
宜藍苦笑著搖搖頭,她心中的苦澀哪裡是身體上的辛苦可以比擬的。
下了班,工友們都在第一時間離開工廠,宜藍慢慢地整理剩餘下來的碎皮料,然後獨自走出了工廠的大門。
夏天是法國人度假的季節,街上空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宜藍拐了一個彎,低著頭朝著公車站走去。
她抬起頭,左右看看來往車輛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宜藍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她努力想將那個人看得更清楚一些。突然,她用手捂住嘴,她怕自己會尖叫出來讓眼前的人成為幻影。定了定神,宜藍掐住自己的手腕,確定眼前的一切應該是真實的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