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上次和老陳在土坑裡燒屍體,這次的情景要震撼許多。陳莉姍又開啟了相機,咔嚓的照個不停。
“隔了這麼久才來清理,沒鬧上瘟疫,真是好運氣。”張大叔取下眼鏡說。
我開玩笑說:“不是已經鬧過一次了嗎,史無前例的。”
“可能是人少了,鬧不起來吧。”吳林禹接話說,“也可能是天太冷了。”
“你們搬了一下午,回去記得消毒。病從口入,以前聽說地震的災區死了人,有人亂喝水,就染上病了。”陳莉姍放下相機道。
“那問題就來了,”程佳華說,“我們晚上回哪兒睡?”
張大叔接話說:“我想好了,機場那邊有所公寓,才修好,乾淨。”
屍體堆還在不停的燃燒,不知道要燒到多久。震撼的勁頭一過,就沒覺得有啥稀奇的了。沒人還有耐心看著這堆腐肉被燒完。
屍體燃燒過程中還流出一些液體來,噁心不已。我對陳莉姍開玩笑說,拍啊,繼續拍啊,過去調微距拍,保證能拍舒服。
陳莉姍掛回相機,對我翻了個白眼。
我們坐上了車,然後穿回隧道,在張大叔的帶領下,往他說的公寓開去。從隧道穿出來後,車燈已經不用關了,因為外邊和隧道里差不多黑。我雖然算不上是一個路痴,但在黑夜裡,僅靠著車燈照射出的範圍,我幾乎分辨不出方向。只能看著前邊的小貨車左拐右拐,直到停下。
從車燈照射到的地方可以看出,車外有好幾棟樓。我從揹包裡摸出來手電筒,然後開啟車門走了出去。
開啟手電筒,往四周一掃,能看出周圍的樓房都是嶄新的,空蕩蕩的窗戶告訴我們,這裡以前沒有人住,自然聞不到什麼臭味。這可能是某個單位在這裡修的集資房,還沒來得及分配。不過這集資房修得也太偏僻了點,也有可能是分配給機場工作人員的。
單元樓的入口處,有一扇綠色塗裝的金屬門。金屬門緊閉著,不知道有沒有鎖。王叔發現了這扇門的存在,和吳林禹一起走了過去。
“壞了,”吳林禹踢著門說,“門是鎖著的。”
這扇門就是小區樓房裡邊常見的那種密碼門,門裡插著好多不鏽鋼管,中間是一塊可以輸入密碼的鍵盤。不鏽鋼管之間的縫隙,容不下一隻手伸進去。我將手貼到門上,推了推。門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在推一塊鋼板。
程佳華試著在鍵盤上亂按了一串數字,現在已經停電,密碼鎖自然沒有反應。
“這可咋辦呢。”程佳華見鐵門的密碼鎖沒有反應,便用力敲了敲鐵門說。
我轉過身,準備問問張大叔這是什麼情況。手電筒的光掃到,志娃正站在貨箱上,遞下一個長柄的東西給張大叔。張大叔接好那東西,就朝著我們走來。我將手電筒的光集中到他身上,這才看清,他拿著的是一柄大石錘。
石錘的木柄很長,這樣敲起石頭來才能充分利用慣性。但今天我在貨箱上沒有見到這錘子啊?可能是埋在鋼管堆裡了吧。
“來,用這個。”張大叔把手裡的石錘舉起來給我們看了看。
他踩上進單元樓的階梯,望著程佳華繼續道:“小夥子,你長得壯,你來砸。”
“別這麼說,我其實挺虛的。”程佳華不好意思道,但還是接過了石錘,“我試試吧。”
見他拿上了這麼一個大殺器,門前的人紛紛走下了階梯,為他騰出空間來。
“拿穩點,”王叔對他說,“別把腰桿閃著了。”
程佳華點點頭,開始在門前找好合適的掄錘點。最後,他靠到了鐵門的最邊緣,因為那裡到門鎖的地方,剛好和石錘的木柄差不多長。程佳華雙手捏著木柄,把石錘舉在半空,和自己的身體形成了一個直角。他往胸脯提了一口氣,大吼一聲,就將石錘往密碼門掄去。
石錘以程佳華的身體為圓心,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
帶著程佳華使出的力道,以及錘頭自身重量所帶出的慣性,“咚”的一聲,錘頭砸到了鐵門上。鐵門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直接被砸開,只是凹進去一個窩。看來這事業單位的樓房,質量還是過關的。
“這門是往外開的,你這樣砸怎麼行。”王叔對他道,“砸那些不鏽鋼。”
程佳華這才明白過來,他伸頭看了看門上的情況,就又站回原地,擺好姿勢,又一錘往那些不鏽鋼管砸去。可能是他這一錘多使出了力氣,透過手電筒的光可以看到,鐵門雖然沒有反應,但門裡的那些不鏽鋼管,已經變形凹了進去。程佳華又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