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的掃雪,輕輕的感嘆帶出他的心聲:就算這次白拉,也值了。
這無疑是迄今為止最榮幸的一輛牛車,從古至今又有哪輛牛車能同時載上四個各有特色的美人?沉靜的掃雪,可愛的妲己,大方的琉璃恩雅,黑白分明的張若憐,這怎能不讓少年痴迷,怎能不讓少年心神盪漾。
“岑——”一聲,掃雪的指尖滑過了琴絃,帶出了他那雖然低沉,但卻悅耳的歌聲:
“鳥聲啾啾,曲徑幽幽。
風停雲靜,為睹芳容。
美人何在?美人何有?
林下牛車,掃雪眼中。”
唱罷,掃雪望向了身後,妲己和琉璃恩雅都笑顏綻開,琉璃恩雅掩面笑道:“未想一月未見,原本沉靜冷漠的掃雪公子,卻成了登徒浪子。”
“恩雅姐姐你現在才知道啊。”妲己皺了皺自己的鼻子,開始痛訴掃雪的罪狀,“我師兄這次下山學壞了不少,先是跟著那個什麼陰陽怪氣的夜楓學色,後來又跟著神秘兮兮的唐小邪學酷,幸好這次來的是若憐姐姐,否則不知師兄又要變成怎樣了。”說罷還對著掃雪做了個鬼臉。
掃雪淡淡地笑了,這一笑,就連原本寧靜的風都激動起來,一陣波動,帶起了上方的梧桐樹葉,樹葉緩緩飄落,灑在了坐在黃牛身上的張若憐身上,她淡淡地看了看,依舊面無表情,隨即,拾起一片樹葉,雙手裁了裁,放在了唇邊。妲己一見,立刻一個哆嗦,就連琉璃恩雅也微微皺起了眉,掃雪不解地看著方才還嬉笑連連的兩位美人,此刻卻都皺起了雙眉。正覺疑惑,耳邊便傳來了陰森森的曲子,那是送葬的曲子。
妲己的身後冷風陣陣,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又來了……”只這瞬間,原本明媚的陽光彷彿也一下子躲進了雲層,整個林子變得陰森起來。就連那趕牛的少年也開始抱著自己的身體打起了哆嗦。
掃雪手撫檀木琴,看著前方吹曲的張若憐,說來也有趣,並不是所有的草葉都能吹出曲調,可只要經過張若憐的手裁,無論什麼草葉,她都能吹出來,僅管都是些送葬的曲子。
忽地,張若憐停止了吹奏,手指夾住了手中被裁過的梧桐葉,內力運至指尖,脫手一甩,空中滑過一個白影,立刻,一隻白鴿從天而降,整個車子的人都因為那隻白鴿,而愣住了。
張若憐取下白鴿的竹簡,看了看,從牛背上站起身,然後一個後翻,躍回後面的拖車上,和妲己等人坐在一處。
“是什麼?”掃雪關切地問著,僅管在張若憐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他隱隱覺得張若憐手中紙條上的訊息非同小可。在這信鴿滿天飛的時代,截獲一兩條並不稀奇。張若憐身旁的妲己立刻拿過一看:“木野掌門死於履賤之手。”妲己尚未唸完,就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眾人。
“什麼?”琉璃恩雅搶過那紙條再次看了看,隨即看向張若憐,難道七賤已經開始向各自的門派出手了?而且還是在武林大會,與八國高手對決這麼關鍵的時候!她立刻道:“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掃雪漸漸有了英氣的眉毛,緊緊擰到了一起,他看向張若憐,張若憐看著那字條輕柔地撫摸著被她打下來的白鴿,奇怪的是,白鴿似乎並不害怕這將它打下來的罪魁禍首,反而在她的撫摸下,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張若憐抬眼看了看前方漸漸出現的路口,淡淡道:“大家不必擔心我們,我們七賤也不在乎多背一條罪狀。”她的話,反而讓眾人的心越發酸楚。
牛車漸漸停下,少年恭敬地站著:“公子小姐們,前面往右就是七星鎮了,小狗子今日能認識這麼多大人物,小狗子真是開心。”少年純真的笑容顯示著他的質樸。琉璃恩雅掏出了銀子,但那小狗子說什麼也不肯收,便匆匆趕了牛往左邊的那條路走去。
掃雪看著那少年的背影,暮然想起了那搖櫓的老翁,他們都不曾收他的錢,真是好人哪。
“恩~這琴好重哦,若憐姐姐能幫妲己抱著嗎?”耳邊傳來師妹妲己撒嬌的聲音,掃雪微微沉聲道:“妲己,前面就是七星鎮,只這一會都堅持不住了?”掃雪輕斥著,卻見張若憐已經抱過了琴,淡淡道:“好。”機械的表情,機械的回答。
一行人開始徒步,妲己邊走邊好奇地看著沒有任何表情的張若憐,不仔細盯著,都不會發覺她的眼珠在動,若不是她時不時眨一下眼睛,她就那樣站在那裡,就是一尊蠟像,不,就連蠟像都比她鮮活,至少蠟像會有淡淡的臉色和唇色,但她,沒有,她的身上,只有黑,與白。
“姐姐為什麼沒有表情?”妲己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