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呆滯了一剎那,然後四散開來,被戰馬帶著向左右兩個方向逃跑,一萬人的騎兵,近三萬匹戰馬,早就將俱六守捉城包圍的非常的嚴實,想從這些渴望得到功勳的唐軍眼皮子底下逃走,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雲燁下了戰馬,站在山包上俯瞰戰場,眼看著城門大開,裡面僅存的百十匹戰馬從城池裡衝了出來,除了分出一匹戰馬向雲燁大旗所在的方向跑過來,剩下的都在追殺突厥人。
田元義再一次向雲燁請命,準備親自處置突厥降俘虜,事實上用不著雲燁再說什麼,也用不著田元義請什麼命,唐軍看到城下的那一排綁在木槓上的唐人,腸破肚爛,心臟也不見蹤影之後,軍隊自然就會做出自己認為最合適的舉動。
不過雲燁還是看到了活的突厥人,三個,是城裡守軍抓到的,他們似乎比後來的唐軍顯得更加的有理智。
瀚海上見故人,本是淚沾衣襟的歡喜,校尉衣甲殘破,處處披傷,一隻臂膀已不見蹤影,臉上沒有淚水,只有勝利的歡喜:“先生自長安來,自然知曉故鄉事,家父身體可還康健?”
“老頭子爵位沒了,但是心胸開闊,依然肉吃十斤,飯進一斗,只是燕來樓去的次數少了,聽說是要給子孫多留點家底,我來西域前,老頭子去送我,沒提到你,就是在老頭子走了以後,我發現擺放在桌案上的一隻紫金貔貅沒了。”
聽了雲燁的介紹,劉心武笑的開懷,眼淚嘩嘩的往下流,面朝長安大禮叩拜三次之後才起身,拱手道:“啟稟大將軍,昭武校尉劉心武請戰!”
“準!沙場不留降俘,找出根源,滅之!”雲燁一聲令下,不留活口的軍令頓時傳遍四野,原本已經被捆起來的突厥人,也被軍士們再一次揮刀將首級斬下。
和突厥人作戰,對於唐軍來說非常的熟練,重甲騎兵在這樣的戰場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威力,突厥人的刀子只能在唐軍的鎧甲上留下一道印痕,而唐軍的百鍊橫刀在馬速的帶動下,只需要橫在身前,就能輕易的將穿著皮甲的突厥人切割成兩段。
少了一條臂膀的劉心武依然悍勇如獅,他到底是劉弘基的兒子,父輩的勇猛的血脈,在他身上依然在流淌。雙腿控馬,僅存的右手揮舞著橫刀,似乎要把所有的怒火傾瀉乾淨,雲燁派出的兩位玄甲軍老兵一步不離的伴隨在他的左右。神態悠閒。
戰場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雲燁已經不在山包上了,他走進了俱六守捉城,這裡距離庭州城只有五十里,聽說那裡也有突厥人在搔擾,已經有五千大軍趕去了那裡,還好,這裡的官員和家眷們都好,只是軍卒的傷亡情況不容樂觀,劉心武麾下的一千軍卒,現在只剩下不到三百人,而且個個帶傷。
“大將軍,自從今年開春以來,西域之地暗流湧動,那些準備西進的部族似乎更加的瘋狂了,他們不知疲倦的在戈壁上奔走,收集一切能收集的東西,末將以為他們的西征已經迫在眉睫了,這些人在給自己準備西征的物資。”
劉心武就是蘇定方留下來的最高軍事長官,他的話或許是最能表現出那些西域大族的心態的,但是雲燁卻感覺並不美妙,他總覺得這裡面有事情會發生,自己西進一定要慎之再慎,看著牆上的地圖,雲燁的眼睛忽然間亮了。
他拿手比劃一下北庭到碎葉城的距離,又翻看了曲卓留給自己的路線圖,最後又計算了一下休止的時間,沒頭沒腦的問劉心武:“從庭州到怛羅斯足足有一千八百餘里,中間還有兩道鹽漬,無數道高山,你來告訴我,他們在庭州搶劫到的糧食能夠支撐他們自身來回四千裡奔襲所用?你告訴我有哪位將軍會派他的部下遠去兩千裡之外籌糧?
如果是我,我會立刻兵進勃律國,或者吐火羅,哪怕是進入莎柵國搶劫也比回到庭州要好得多,更何況這樣還能給自己開啟前進的道路。呵呵,這些突厥人捨近求遠為哪般?“
劉心武看著地圖眉頭擰成一團,本來雲燁用不找把這些話和劉心武說,疑團早就在他的心裡快要變成迷霧了,不要說北庭,就連更加遙遠的樓蘭都出現搔擾的盜賊,這不能不讓雲燁想想這後面到底有什麼目的。
難道是運氣問題?侯君集鎮守西域的時候就天下太平,蘇定方鎮守這裡的時候也是平平安安,怎麼到了自己就會變得四處冒煙。是自己的名頭不如前兩位管用?以至於被人家把自己當成軟柿子來捏?奶奶的,郭孝恪那裡都太平無事啊。
在雲燁極度煩惱的時候,小苗就顯得很開心,坐在高高的駱駝背上,嗚嗚嗚的吹著剛剛向黑風學會的壎,她很喜歡這個拿陶土燒製的樂器,只要拿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