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已經送出去的情報,曲卓就非常的開心,先生既然已經知道有人要伏擊他,自然不會讓這些強盜得逞,吐谷渾,薛延陀,昭武九姓的人都清楚大唐精銳部隊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只有吐蕃人不知道,他們認為,只要自己集中五千人就能所向無敵。
勇猛的吐蕃人從來不問敵人有多少,他們只問敵人在哪,膽小鬼會被他們在脖子上綁一條狐狸尾巴,嘲笑他像狐狸一樣的膽小。
曲卓忽然想起書院先生說的一句話,因為野蠻,所以才強大。
從牆上的夾層裡取出來一些餅子,這是給給孩子們留下的,看到鍋裡剩下的羊肉已經能煮的徹底熟透了,就舀出來,裝在一個陶盆裡,關上店門,就把這些食物給繭娘和孩子們送了過去,這段時間,那些英雄豪傑們又要開始爭鬥了,準備決出新的城主,這個時候,繭娘和孩子們還是留在地洞裡比較安全。
程處默抱著手裡的馬槊坐在石頭上休息,他的頭臉上,鎧甲上到處都是血漬,來到樓蘭的強盜已經被他帶著將士們殺光了。
行軍書記正在統計戰果,那些強悍的老兵正在給強盜的屍體上補刀,有些有特殊愛好的甚至要把腦袋剁下來,才會靠近屍體,在戰場上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黑風帶著族人在太陽墓附近挖大坑,剛才的戰鬥把他們嚇壞了,漫山遍野的強盜衝向了空蕩蕩的樓蘭,他們不是來殺人的,他們是來毀掉這座城市的,;黑風知道那些準備離去的西域人打的什麼盤算,不就是想把西域之地變成焦土嗎?
自己帶著族人躲進亂石灘,不就是為了預防這些強盜殺過來麼?他站在山坡上親眼目睹了剛才的戰鬥,那些在鎧甲外面套著樓蘭人衣衫的唐**人,面對呼嘯過來的敵人,沒有一個轉身逃跑的,儘管他們的人數要少得多。
事實上不是強盜在進攻,而是唐人在進攻,最前面的那一排大漢兩隻手掄著一把碩大的長刀,三步一揮刀,擋在他們面前的不管是強盜還是馬匹,在那一瞬間都會碎裂開來,強盜射出的羽箭擊打在他們的身上叮叮噹噹的,最後無力的掉了下來。
這些強壯計程車兵只前進了一百多步就停了下來,然後那位恐怖的將軍,就帶著騎兵開始衝鋒,黑風第一次知道人數少的一方是可以包圍人數多的一方。
戰馬在咆哮嘶鳴,人也在咆哮嘶鳴,高大的戰馬撞擊在一起轟然倒地,還有那些被穿在馬槊上的強盜在死命的拍打馬槊的杆子,大唐軍士鬆開馬槊,從背上抽出橫刀繼續催馬砍殺,有的胳膊掉了,有人的耳朵飛了,還有的戰馬上馱著半截身子在戰場上亂竄的。
黑風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穿著黑甲的將軍用手裡的橫刀將一個最兇悍的馬賊的腦袋從中間劈開,又從馬包裡掏出連枷把另外的一個馬賊的肩膀打蹋,連枷抽回來的時候上面還掛著一絲絲的皮肉,那個連枷的錘子上有倒鉤。
戰士勇敢,將軍勇敢這沒什麼話說,可是身邊的那個少年和那個長鬍子的文官坐在山坡上喝茶看戰況就有些奇怪了,他們好像絲毫不害怕,還在低聲的評論那位將士的身手比較好,最後看得無趣居然在山坡上擺上漢人的棋子,開始下棋。
強盜們總想從這個看似疏漏的包圍圈裡跑出去,可是無論他們怎麼掙扎,就像是一群被扣在篩子裡的麻雀,只能徒勞的煽動翅膀。
強盜的人數越來越少,有一些跪地求饒也不行,那些唐國計程車兵毫不猶豫的砍下了他們的腦袋,黑風這才明白,唐國的軍人沒打算要一個俘虜。
黑風躊躇著要不要過去幫助,狄仁傑收起了棋子對他說:“等一下,將士們補完刀之後,你們再去收拾,打仗我們來,其餘的你們做。”
許敬宗揹著手看著凌亂的戰場,指著其中的兩匹高頭大馬對狄仁傑說:“那兩匹大馬似乎有汗血種,一會給我牽過來,好不容易上了一次戰場,總要有點念想才成。”
狄仁傑笑著點頭,許敬宗是這裡的最高長官,這是應有之義,說完話,兩個人就從山坡上走下去,身後的胡姬揹著棋盤,宛如剛剛郊遊完畢的名士。
戰場對於許敬宗來說並不陌生,他早年間就追隨李二東征西討,雖然只是文職,沙場的血腥早就對他形不成刺激了,平淡的在橫七豎八的屍骸間行走,看到披甲的還要翻過來看看臉,如果是大唐的將士,就吩咐樓蘭人小心抬走,如果是強盜,就接著前行。
大唐的傷兵被抬走了,戰場上頓時死寂一片,和煦的春風從遠處吹起了沙塵覆蓋過戰場之後,血腥氣總算是少了幾分,只是顏色發生了變化,一切都灰濛濛的,狄仁傑看著沙塵